孟秀婉往警察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侯正好遇到了池致远。
孟秀婉惊喜万分的叫着池致远:“池大哥!”
听到熟悉的叫声,池致远寻声看去,见正是他要找的孟秀婉,他惊讶的看着她:“秀婉?”
自打上次在林一百的婚礼上见到孟秀婉,池致远一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池大哥!”孟秀婉向池致远走去。
像是活要梦中的池致远呆愣的站在那儿。
孟秀婉站在池致远面前笑着,她那灿烂的笑容,把他拉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池致远静静的看着孟秀婉,回想着十年前的她,两个麻花辫子,笑的时侯嘴角有个酒窝,脑海里响起稚嫩的声音,“池家哥哥……”
“池家哥哥……”孟秀婉见池致远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她朱辰轻启,吐出池致远熟悉的声音。
“你……真的是秀婉妹妹,上次在上海匆匆一见,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池致远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你真的是孟家妹妹?”池致远越看越觉得孟秀婉是孟家那个俏皮可爱的妹妹。
“是我。”孟秀婉大方的承认。
池致远这个时侯很想让徐士启出来看看,他真的不是出现了幻觉,他的孟家妹妹真的活着。
“上次在上海,我去酒店找你,酒店的人说你走了。”孟秀婉说道。
池致远抱歉的说道:“临时有急事。”
“你来这儿找我?”池致远问道。
孟秀婉点头:“是的。”
池致远正要和孟秀婉重续旧情,听到老杨的声音:“池队长,局长找你。”
一脸惊喜的池致远听说金玉生找他,他只能打消了要和孟秀婉畅谈一番的想法,“秀婉,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你住在哪儿,等我有空去找你。”
“好!”孟秀婉把现在的住址告诉池致远。
“好,我有空就去找你。”池致远伸手招了一辆黄包车,付了车钱后嘱咐车夫把孟秀婉送到地方。
孟秀婉坐在黄包车上回头看,池致远目送着孟秀婉离开。
十年前,池致远要留洋的时侯孟家发生了大火,孟家人都被烧死了,得知孟秀婉死了,他还流下了伤心的泪,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十年后还会见到孟秀婉。
池致远进了警察局就去了金玉生的办公室。
金玉生坐在办公桌后面抽着烟,那张脸掩在烟雾后面,遮住了金玉生的神情。
金玉生看到池致远进来,他伸手指了指沙发人:“致远,来,坐下。”
池致远坐下,金玉生没有直接开口提案子的事情,而是说道:“池致,你现在是我们这儿的红人了,只要有案子,就指名道姓的让你破,年青有为啊!”
池致远谦虚的说道:“局长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金玉生笑了笑:“别自谦,你确实是大家的榜样。”
金玉生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说道:“我这儿有个棘手的案子需要你破,这个案子是个陈年旧案。”
“什么样棘手的案子?”池致远并没有急着应下案子。
池致远看着金玉生的右手食指在鼻侧摩挲着,他从金玉生这一举动看出金玉生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金玉生见池致远沉默不语,他发出一声奸笑声,“嘿嘿!”
“你呀你……”金玉生手指点着池致远,一副看穿池致远心思的样子。
“致远,你是怕我害你不成?”金玉生老奸巨猾。
“不是。”池致远否认道。
“这是十年前孟德全家失火案,刚刚孟德全的女儿来这儿要求重新查办此案,所以我想把这件重要的案子交给你办。”金玉生知道孟家和池家在十年前有来往。
一听说是孟家的案子,池致远知道孟秀婉来警察局的目的后大吃一惊,十年前孟家的案子早就以意外结案了。
“有什么疑点吗?”池致远看着桌子上封起来的案卷问道。
“吧嗒!”一声,金玉生猛吸一口烟,吐出烟圈后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十年前,孟家老老小小三十口全部葬身火海,十年后,猛家大小姐却活着回来了。”
“这算不算疑点?”金玉生看向池致远。
池致远轻轻的点点头,“的确可疑。”
“查吧!”金玉生伸手拍了拍池致远的肩膀,像是安抚池致远。
池致远拿起金玉生办公桌上的案卷,他忍不住问道:“局长,您是怀疑孟小姐的身份吗?”
金玉生露出老奸巨猾的笑,“致远,你是聪明人,你知道办案子讲究证据。”
“那您的怀疑是什么?”池致远想知道金玉生重查孟家案子的原因。
“十年了,物是人非。”金玉生说完挥了挥手,“去吧!去工作吧!”
池致远听到金玉生的话,明白金玉生还是对孟秀婉的身份有所怀疑。
不要说金玉生怀疑孟秀婉的真实身份,就是池致远也有所怀疑。
池致远拿着案卷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老杨跑到他的办公桌边上,“队长,又有新的案子了?”
“没有。”池致远把案卷放进了抽屉里。
“队长,没案子,我出去一趟。”老杨想出去溜哒一会。
“去哪?”池致远问道。
“去调查案子,上次那个女学生的案子。”老杨找了个借口。
“去吧!”池致远知道老杨拿女学生的案子当借口跑出去,他也没为难老杨。
“谢谢队长。”老杨笑着道了谢就离开了警察局。
池致远坐在办公桌后面,见大家都在忙自己手头的事情,他把刚刚金玉生给他的案卷拿出来。
池致远在看孟家案子的案卷,而孟秀婉已经到家了。
孟秀婉回到家,正在擦绣品的于张氏放下手头的活说道:“回来了?见到人了吗?”
孟秀婉站在方桌前,拿了一个瓷杯,提着茶壶往瓷杯里倒水,“刚到警局的时侯没见到,回来的时侯遇到了。”
“案子的事情怎么样了?”于张氏追问道。
孟秀婉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她伸手握住于张氏的手,拉着于张氏坐下,“于妈妈,你别着急。”
“噢!”于张氏应了一声。
“我见了警察局长,局长答应我会重新调查我们孟家失火一案。”孟秀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金玉生的身上。
于张氏愁容满面的说道:“小姐,回到这儿,我这心里总是不安。”
孟秀婉给于张氏倒了一杯茶,“有什么不安的,我们也没做坏事,回归故土,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于张氏的不安来自于十年前孟家失火一事,“小姐,十年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人为还是意外,现在你要重翻旧事,我是怕……”
孟秀婉看着一脸担忧的于张氏,她安慰道:“于妈妈你不用害怕,我们两个这些年来遇到的危险也不少,哪一次不是平安的度过了。”
“吉人自有天佑,不用担心。”
于张氏听到孟秀婉的话,她这才稍稍安心,想到绣庄开张的事情,“这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绣庄开张的日子要不要定在十六?”
孟秀婉点点头,“行,你说十六好就定在十六。”
于张氏见孟秀婉把绣庄开张的日子定了下来,这忧愁下了眉头又上心头。
“唉!”于张氏叹了一口气,“你和我在这儿没有半个亲朋好友,开张当天连个捧场的人都没有。”
见于张氏为了绣庄开张当天的排场发愁,于秀婉说道:“于妈妈,我们开绣坊是为了做生意赚钱,不讲那些虚头排场。”
“点个炮仗让左邻右舍知道我们这儿是个绣坊就成,我们也不宴客。”
“也只能这么办了。”于张氏觉得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放个炮仗添点喜气。
晚上,孟秀婉坐在卷绷前绣花,于张氏坐在板凳上纳鞋底。
“于妈妈,时辰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孟秀婉催于张氏早点回屋睡觉。
“还有几针,我纳好了这只鞋底就去睡。”于张氏心里有心事,她睡不着才坐在这儿纳鞋底。
于张氏看着孟秀婉低头一针一针的绣着花,她把堵在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
把针线收拾好,于张氏站起来,“小姐,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孟秀婉头也没抬的应声。
于张氏一夜没睡好,孟秀婉也因为重回家乡,想到逝去的亲人心生悲伤而睡的不好。
于张氏做好了早饭,刚摆好碗筷就见孟秀婉从楼上下来,“小姐,吃饭了。”
“好!”孟秀婉在桌子边坐下。
两个人端着碗,可都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孟秀婉见于张氏端着碗却不动筷子,她问道:“于妈妈,有心事吗?”
于张氏放下手里的碗,“小姐,我们回来有几天了,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去老板和夫人的坟头看看,添些土烧些纸钱?”
听到这话,孟秀婉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涌了出来,她低头,伸手偷偷的擦拭着眼角的泪。
“我也正有此意。”孟秀婉也想到孟德全夫妇的坟头烧些纸钱,告诉爹娘一声,她回来了。
“那我去准备一下,过几天去上坟。。”于张氏去准备上坟需要的物品。
“好!”孟秀婉应声。
孟秀婉回来的消息,于海峰是从上海那边知道的,他去上海的洋商行谈生意,洋商行的人都在打听孟秀婉。
说是有一个绣嫁衣的绣娘,绣的嫁衣价值千金,给唐家大小姐绣过嫁衣后就金盆洗手不再绣嫁衣了,人已经回到了光福镇了。
洋商行的老板知道于海峰是光福镇的绣坊商会会长,个个都拜托他,请他说说情,让孟秀婉给他们绣嫁衣。
此时的于海峰,不相信孟秀婉还活着,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孟秀婉在店铺里绣刺绣,池致远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见她专注的绣着刺绣,池致远喊道:“秀婉!”
孟秀婉抬起头,看着池致远:“池大哥!”
池致远笑道:“这么认真。”
孟秀婉放下手里的活,对池致远说道:“池大哥,你快坐下。”
池致远坐下,孟秀婉说道:“你怎么来了?”
池致远说道:“上次在警察局遇到你,你是去找我的吗?”
孟秀婉点点头:“是的。”
“我想请池大哥帮我调查我们家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池致远听到孟秀婉的话,他说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情来的。”
“那就拜托池大哥了!”孟秀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池致远的身上。
池致远说道:“一定,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池致远离开,孟秀婉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