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启的脸一沉,他不悦的说道:“不相信我,可以请别人来检验。”
徐士启是留洋归来的,他的技术是国内顶尖的,孟秀婉不了解情况,但池致远了解,池致远淡淡的说道:“他的技术是顶尖的。”
孟秀婉涨红了脸,她小声问池致远:“池大哥,你这么相信他?”
池致远点点头,他不是盲目的相信徐士启:“徐士启留过洋,他学习了国外先进的医术。”
“池大哥,你也相信我们家失火是意外吗?”孟秀婉希望池致远不要凭这个法医的推断就结案。
“我会仔细的调查。”池致远没有草草的下结论。
池致远带人挖了孟德全坟头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光福镇,而孟秀婉就是孟德全女儿的事情也传开了。
孟家族长听说孟秀婉死而复活很高兴,但对池致远带人刨了孟德全坟墓的事情很生气,孟家族长告到了警察厅。
金玉生伸出手指指着池致远:“我让你查案,谁你去刨人祖坟了,你这不是胡闹吗?”
尽管金玉生气的七窍生烟,但他终没有过份的骂池致远。
“局长,我挖坟也是为了查案子,我要不验一下死者的死因,这个案子我怎么查?”孟致远耐心的解释道。
金玉生在孟致远面前来回的走着,他一副暴躁的样子:“你刨人祖坟,得经过人家族长同意吧?谁让你私自挖坟?”
池致远想到了孟秀婉:“我是经过了孟小姐同意得。”
金玉生大声呵斥道:“孟小姐,那是一个女子,她当不了孟家族长的家。”
金玉生吼了池致远两句,挥了挥手道:“行了,以后要注意。”
“好!”池致远应着。
池致远离开金玉生的办公室去找徐士启。
而孟秀婉则在孟家的祠堂里,孟家族长见到孟秀婉老泪纵横,感叹:“德全有后啊!”
族长嘴里的德全是孟秀婉的父亲,听到族长这话孟秀婉说道:“我在外漂泊了十年,日日夜夜思念老家,思念亲人,时常梦到父母叫冤。”
族长听到孟秀婉的话,抹了一把眼泪:“查,一定查清楚,让德全瞑目,让他在九泉之下安息。”
孟秀婉见族长支持她重新调查孟家十年前的案子,她感激的点点头。
孟秀婉回到家,于张氏劝道:“小姐,警察都说孟老板不是被人害死的,再查下去也查不出别的结果,不如让这事情过去,让生活回归平静。
孟秀婉坐在卷绷前,她垂着眸看着卷绷上的牡丹花,她缓缓说道:“一定要查到底,我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查清父母的死因,让他们安息。”
于张氏听到孟秀婉的话急了:“小姐,警察都说了,孟老板不是被人害死的。”
孟秀婉轻轻的摇了摇头:“于妈妈,我不相信父亲死于大火,孟家的宅子那么大,怎么会一起失火?”
“小姐的意思是怀疑有人故意放火?”于张氏听出了孟秀婉话里的意思。
“几处宅子,一起失火,任何人都怀疑这不是意外。”孟秀婉说出心中的疑问。
外面下起了雨,坐在那儿的孟秀婉低眉垂眸,这美好的画面落在了池致远的眼里。
池致远举着伞,站在青石板路上,看着临街铺子里坐着的孟秀婉。
她那惊艳的模样,落入池致远的眼中,他的心湖泛起涟漪。
孟秀婉一抬头,看到雨中撑着伞的英俊青年,她吃惊之余站起身招呼池致远:“池家哥哥,快进来!”
一声池家哥哥,把池致远拉到了儿时。
儿时他和她在长长的街道上奔跑撒欢。
池致远撑着伞迈步走向她。
“什么时侯来的?”孟秀婉问道。
“刚到。”池致远站在外面有一会了,他一直在看低眉垂眸的孟秀婉。
“喝杯茶。”孟秀婉把装了茶水的白瓷小杯递给池致远。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视线穿过门看着外面的雨。
细雨绵绵,让人凭添几副愁肠,孟秀婉和池致远也在发愁。
“池家哥哥冒雨而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孟秀婉猜池致远这个时侯来,肯定有事。
池致远点头,收回视线,他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见了孟家族长,族长可有什么说法?”
听到池致远提到见族长一事,孟秀婉嘴角微扬,露出笑容:“我原本以为族长不会认我,我定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可结果和我所想截然相反,我说明身份后族长就认了我,嘴里大喊着德全有后了。”
“你活着,族长当然开心。”池致远也开心孟家终是没有在那场大火里绝户。
孟秀婉眉眼一抬,嘴角扬起笑意,那双黑眸闪过狡黠:“池哥哥是想问问族长对孟家案子的态度?”
池致远见聪慧的孟秀婉猜出他的来意,他轻轻点头:“是的,今天金玉生金局长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我擅自挖人祖坟。”
孟秀婉从池致远的话里听出他被金玉生批评了,她非常过意不去:“不是你擅自决定的,是我同意的。”
池致远见孟秀婉一副歉意满满的样子,他说道:“这个案子要接着往下查,还得挖坟,把当初死于大火的尸体都挖出来,才能查清死因。”
孟秀婉还没回答,在后院做好饭的于妈妈来前院叫孟秀婉吃饭,听到了池致远的话,她吓了一跳:“要把当年死的人都挖出来,这怎么可以?”
听到于妈妈的话,孟秀婉和池致远都回头看向于张氏。
“于妈妈,你不要慌,这是办案的需要。”孟秀婉说道。
于张氏皱着眉头:“小姐,池少爷,挖人尸骨是要遭天谴的。”
“办案需要,要想查明真相,必需挖。”池致远说道。
于张氏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孟秀婉给抢了先“于妈妈,丧生在大火中的孟家老小是不会怪我们的。”
于张氏听到这话闭上了嘴,不再多言转身回屋了。
孟秀婉提起茶壶给池致远的水杯里续了水,她说道:“族长同意挖,都挖出来,总能找到线索。”
从孟秀婉嘴里听说孟家族长同意了,池致远心里有了底:“好!”
“等到天晴了开始挖。”
池致远办事情讲究效率,不喜欢拖,所以打算好天就开始挖。
池致远喝了口茶,他又说道:“妹妹在外面的这些年是如何度过的?”
一声妹妹让孟秀婉热泪盈眶,她觉得他没有忘记她。
孟秀婉见池致远问起她在外面漂泊的十几年,她说道:“跟着于妈妈在上海的一个小镇生活,于妈妈靠着给人绣苏绣为生,送我去学堂读过两年书,后来见于妈妈负担我的生活很辛苦,我便不上学堂,一心跟着她学绣苏绣。”
孟秀婉三言两语说了她在外的十年是如何度过的,池致远听了生起了怜悯之心,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为了生活奔波,那难处是可想而知的。
“受苦了。”池致远轻声说道。
孟秀婉摇了摇头:“生活不苦,苦的是这十年来一直念着失去的家人。”
“池哥哥,十年来我一直梦到父亲,他托梦给我喊冤。”
“亡魂不安,我何以活的安稳。”孟秀婉想到这些就心痛,她坐立难安。
池致远明白这锥心之痛,他说道:“我一定会查出真相。”
孟秀婉露出感激之情,原本她觉得此次回来想要查清楚孟家失火一案,必定会大费周折,没有想到会遇到了池致远这个儿时伙伴。
“很难吧?”孟秀婉知道这个案子查起来会很难。
“不相信我?”池致远看着孟秀婉问道。
孟秀婉轻轻摇头:“不,我相信你。”
“但我知道事隔这么久,要想查清真相,很难很难。”她反复的呢喃着很难。
“不怕,有我在,还有徐士启。”池致远想着有徐士启这个高明的法医,要想查清楚死因很容易。
提到徐士启,孟秀婉怀疑的问道:“池哥哥,那个徐士启真的看一眼就能看出人是怎么死的吗?”
池致远听到孟秀婉的话,他轻笑出声:“士启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跟你急眼。”
“他那可不只是看一眼就能下结论的工作。”
孟秀婉脸微红,笑道:“我觉得他有些散慢,验尸的时侯不专注。”
池致远轻笑出声:“他平时生活里是有些散漫,但工作的时侯很认真,也非常严谨。”
“你不相信士启?”池致远见孟秀婉一直在怀疑徐士启的能力。
孟秀婉不了解这个徐士启,也不了解科学的医学知识,她只是觉得看一眼就断定死因有点草草了事的样子。
即便是仵作也会拿工具进行验尸,可那徐士启只凭肉眼看就下了结论。
“我不是不相信徐法医,我只是觉得他验尸的时间太短了。”
池致远解释道:“士启在国外学的是最先进的科学解剖知识,他带着一番抱负回国,绝不会弄虚作假。”
“他下的结论都都是经过科学的检查。”
孟秀婉听后点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徐士启。”
池致远站起身来说道:“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