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豪有点想掐死眼前女人的冲动。
但最后，理智战胜了愤怒。
“没什么。”
郑豪闷闷地说。
顾思悦说不出心里啥滋味，郑豪越是不说了，她反倒更加想要知道，到底她忘记了啥。
摸了摸鼻子，低着头的样子，从郑豪的角度看过去，非常的具有吸引力。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在她抬头的时候心虚的移开。
“你既然醒了，我就先回了。”
顾思悦抬头看着郑豪起身拉开彼此距离的动作，很受伤。她抿了抿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明明那么近，可他又离自己非常远。
“你非得表现的这么明显？”
郑豪明白，她指的是他对她保持距离的动作。
这有点伤人，但郑豪却明白有些话必须要说：“顾大小姐应该没忘记，我和夏琳的关系……”
顾思悦急着打断的话：“我知道夏琳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声音越来越弱，还带着点哭腔。
郑豪心里复杂，可又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这是事实，即便有些东西脱轨了，但依旧还是得归回原位。
这突然的沉默算不得体面，但彼此的确都毫无话可聊。
顾思悦坐在那里，心里酸的厉害，委屈的想哭，可她瞄着眼看向郑豪投递在地上的影子，又哭不出来，欲哭无泪，大概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刚刚她是想和郑豪发生点什么的，可是他没给她机会。
只是一句“夏琳怀孕了”她就已经方寸大乱。
“你回去吧！”
良久，顾思悦选择妥协。
郑豪看向顾思悦的侧脸，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升起怜悯，就像是你知道一个人对你很深情，可你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的抱歉，话到嘴边，他才想起来“对不起”三个字，最是无用。
他无声无息地走了。
顾思悦抬头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人了。桌上的台灯依旧亮的明显，但她的心却满是灰暗，她觉得郑豪好像把她二十几岁的所有快乐都偷走了，半生仓惶，似乎只剩下追逐他那虚无缥缈的背影，乐此不疲……
可她真的乐此不疲吗？
顾思悦无法回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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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米岚看到顾思悦如常来上班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
她以为至少该借着酒劲发点疯的人，表现的太如常，甚至有点反常。
“怎么，肉没吃到？”
顾思悦给了她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不善眼神，才慢吞吞地说：“昨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也不怕我爸妈临时查岗？”
“不怕，你爸妈相信我。”米岚笑的像个痞子。
换作以前顾思悦铁定会嘲讽她几句“那是我爸妈瞎了眼”，可是现在她兴致缺缺，低下头，仿佛桌面上的文件比米岚要可爱的多。
“小悦悦，生气呢？”
米岚这人有个缺点，喜欢哄顾思悦，多年来耳濡目染，早已深入骨髓。
“没。”
“真没？”
被问的烦了，顾思悦拿眼横了她一眼：“你找骂呢是不是？”
“没，没，我真关心你。”
“你要是真对我好，就赶紧帮我把西区那个案子谈下来，我爸可说了，只要那笔单子搞定了，他就给我五百万当入股了。”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顾思悦的眼睛里冒的都是钱的颜色。
米岚啧啧两声：“你唐唐顾大小姐在乎这五百万？”
“在乎啊，穷到没米下锅了，你们不想发工资啦？”
“你说真的？”
顾思悦来了劲儿，笑的特别狡黠：“是呀是呀，我像是会说谎话得人吗？”
米岚的脑袋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楼下放着的那辆高端卡宴，必然就是拿他们这个月的血汗钱换来的吧！
啧啧，舍得，真是舍得，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吃惊的，为了郑豪，顾思悦早就连脑子都没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没有什么不同，要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顾思悦现在完全拿郑豪当空气。
是那种就算见面也不会打招呼的人。
孙诚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往返两人办公室了，说的好听，叫代为通传，可这种做法，不得不让人觉得忒小家子气。
可偏偏郑豪没觉得烦，他都没话，他自然更没话说了。
“顾总刚刚说下午她会去和李子奇见个面，敲定诚悦和盛丰的合作。”
郑豪原本波澜不惊地表情里出现了一丝裂缝，虽然不明白，但孙诚敢确定的是，郑豪不喜欢李子奇。至于是怎么个不喜欢法，他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李子奇这个人，又或许是因为李子奇对顾总的那点小心思……
他猜不透，几次下来也不在像是之前那样，什么话都会去问。
郑豪变了，他自然也不能再当过去那个小白助理，人都得长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有问题吗？郑助理。”
孙诚佯装没看到郑豪的异样，再次跟他确认。
“没事。”郑豪已经冷静下来。
孙诚出去，郑豪本来正在如常打字的手顿时停下来，本来文思泉涌地方案书，刹那间毫无心情，甚至连下一句，下一个字是什么，都毫无章法。
李子奇？顾思悦竟然单独去见他？难道她忘记了之前李子奇对她的觊觎？
郑豪的眉峰聚拢，心头一阵说不上来的烦躁，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没办法安静下来。
从顾思悦要去见李子奇开始。
“我现在走，你把方案书送进来给我。”顾思悦发来信息。
这是这几天的常态，她不想和他说话，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前几天的那晚太过不堪，本来他想装作不知道，保留彼此的颜面，但她的沉默，和可以避嫌，让他的平静像是被人为用手用力地撕开了一道裂缝，他似乎不想这么被她排斥在外……
“至少要给个说法。”郑豪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嗯。”郑豪回了短信，拿起桌上的文件，去敲顾思悦的办公室门。
“进来。”
郑豪听到声音，走了进去。正要开口，见到她拿着手机的动作，止住了话，静立在一旁。
此刻的顾思悦浑身紧绷，握着手机的手指纠紧，脸上的表情如临大敌，仿佛跟她对话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吓得她即便隔着一个电话的距离，也依旧感到害怕。
能让顾思悦害怕的人，他倒是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