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出乎意外
周末和刘丽丽，一面暗地较劲。
一面佯作无事，随着人流缓缓移动，不时踮脚朝前望望。
郑娟一手牵着一个，二小子对着水池里缓缓游弋的大鲨鱼，又蹦又跳又叫的。姚浩到底是男孩儿，虽然才三岁多点，顽皮的天性却逐渐表露出来。
这不，蹦着叫着闹着。
居然不顾一切，就往水池沿上爬。
慌得郑娟一把抱住他，好言好语的哄着。可从没看到过真正大鲨鱼的姚浩，却越发闹起了人来疯，哪里还听得进？
更糟糕的是，心智本就不成熟的小保姆。
给姚浩这么一刺激，竟然也跟着往水池沿上爬。
慌得那一直警惕巡示着的保安和工作人员，扬起了手提话筒：“哎那是谁家的孩子？危险，不准往水池沿上爬哇，家长家长呢？”
郑娟早就一手抓一个，用力往下拖。
可按住了这个，那个大撅起了屁股。
情急之下，一双手伸了过，先把姚浩抱起来：“浩浩，我们骑马马看大鲨鱼，好不好哇？”姚浩毫不犹豫的就叫：“我要骑马马，看大鲨鱼，看鲨鱼宝宝。”
于是，抱他的手略一用力。
就把姚浩，举到了自己的颈脖上。
郑娟一面把囡囡拉下池沿，一面感谢道：“老师，谢谢你呢。我好像认识你？”张部笑：“我姓张，在市科协宣传部工作，我还得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
“如果没有你，这二个孩子就足够周副主忙的，哪还顾得上大家？”
郑娟往后面瞧瞧，远远人流里的周末，正挥起右手对她招呼呢。郑娟也对她挥挥手，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谁让她是领导？领导就该这样啊。”
说着，有意无意的看看张部。
张部正大手伸开，捏着姚浩二只小手掌。
像大雁翅膀一般轻轻挥动着，嘴里快乐的叫着：“飞翔罗飞翔罗，大鲨鱼在水里游，浩浩在空中飞呢！”而姚浩，正随着张部双手的轻轻挥动，发出了快活的大笑……
郑娟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想着什么，还轻轻拧拧眉头……
和沈主在最后押阵的周末，远远瞧见了托着姚浩骑马马的张部，心里有一丝温暖。很明显，如果不是张部伸手帮忙，前嫂子够得手忙脚乱。
可她感到奇怪，张部自己的小女儿，怎么没来呢？
事实上，尽管贵为科协副会长，她对张部却不甚了解。
只知道张部精力充沛，创新点子多，把个宣传部搞得风生水起。市科协名声在外，盛名之下，货真价实，就和宣传部的工作有很大的并且。
并且，还知道张部比自己大三岁。
算起来，也就是王永民的同龄人。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瞧着水池里几乎没有游动的大鲨鱼，周末举起了手机。小小而清晰的取景框里，深灰褐色的光滑背脊，坚硬锋利的鱼鳍，以及扁平成一条大缝的青灰色嘴巴，清清楚楚，活龙活现。
嚓嚓嚓！
末末手指动动，眨眨自己眼睛。
怎么？这鲨鱼恹恹悻悻的好像生了病？而且，她以为是自己幻觉，可又觉得自己的确是看清楚了，大鲨鱼刚才痛苦地蠕动了一下嘴巴……
嚓嚓嚓！
嚓嚓嚓！
身后的刘丽丽也不停的按着手机，边按边咕嘟咕噜：“多威猛多阳刚多雄壮哦，美男子呢。”这引起了周末的好奇。
“丽丽，真看不出，你对鲨鱼还挺有研究？”
办公室主任笑。
“副主过奖了，我有什么研究？这大鲨鱼，看着就怕呢。”
到处瞧瞧：“说真的丁副，你哥哥在哪儿弄到的这条鲨鱼宝宝，这么多人参观，一定很赚钱呢？”末末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急功近利，滥捕滥杀，我们滨海市倒真是有很长时间，没看到活的大鲨鱼啦。”
嚓嚓！嚓！
丽丽举起手机又连按几下，不解的眨着眼睛。
“丁副，去年八月大洋动物园的鲨鱼展，你没有看？”“看呢，怎么？”末末一眼扫到看台右侧上，**个高竖领连衣帽们，感到有些眼熟。
正待睁眼细瞧，随口答到。
“哦，就是那个肖园办的吧？”
“对，园长姓肖，是个浙江人，展出的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鲨鱼，你真该去看看呢。”“哈，这么说，丽丽主任，你看了哇？”
后面，传来和蔼且低声的轻笑，是田秘书长。
刘丽丽就扭身点头，眉梢含笑。
“大秘书长，你看没有呢？”田秘书长轻轻搓着自己双手，慢条斯理的回答：“我看了半眼，就离开了，我自己的事儿特多着。”
末末回过头走自己的，知道这秘书长是借故卖弄。
不过，她有些纳闷。
大家都知道那条鲨鱼是假的，这么精明的刘丽丽，居然一直深信不疑？是装聋作哑还是真不知道？与末末暗中较了许久的劲儿，终是被她挡在自己面前。
有些沮丧，有些郁闷。
也有点冒火的办公室主任，忽然想说话了，便接下去。
“什么是半眼？180块一张的门票，只看半眼？我们可不比得你大秘书长呢。”田秘书长又哈的一声：“就是睃了一下，我发现那是条电动鲨鱼，就离开了。”
“什么？电动鲨鱼？”
丽丽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
“我和我老公花了360块买门票，进园后还勒着裤腰带消费150，一共花了500多块，结果是电动鲨鱼？是不是哦？别乱开玩笑。”
“网络高科技时代，3D打印机都可以打印出真正的AK47了。”
田秘书长高兴的看到，前面的周末竖起耳朵在听。
有意让自己的语气，更清晰文雅：“这鲨鱼来条电动的，又有什么不可以？丽丽，跟上跟上。”刘丽丽瞪着眼睛紧走几步，跟上末末移动的脚步。
仍然半信半疑，连连摇头。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哦，我和我老公看得清清楚楚。是活的大鲨鱼呢。”
后面舒秘书忍不住了：“活是活的，可是假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怎么就你，”嘎然而止。虽然，她常陪秘书长到市科协办事儿。
但与这位，堂而皇之的市科协办刘主任。
并不太熟，所以不好进一步说下去。
丽丽当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恨恨地剜舒秘书一眼，转过身指指池中的大鲨鱼：“你又聪明又伶俐，那你给说说，这条是真是假，是公是母？”
末末回头招呼她。
“丽丽，走吧，跟上跟上。”
可一向睚眦必报的办公室主任，却站下了，看着对方，右手朝着池中一挥：“说呢。”舒秘书的脸蛋，突然涨得通红，老练的田秘书长，就主动搅过。
“哎丽丽，你个市科协大主任，小舒只是个小秘书，她哪能知道呢？我回答，行不行？”
要说，田秘书长挺身保护自己部下，一般人到此也就算了。
可偏偏刘丽丽是个锱铢必较的主儿，再说，一个堂而皇之的市级机关办公室主任，也没太把一个什么破会长放在眼里。
逐冰冷冷的笑笑。
“好，那你这个大秘书长说哦，我虚心学习，洗耳恭听。”
行话至此，这让本对她无好感也无恶感的市商会会长，顿时感到了腻味，，再瞟到前面的末末姑娘居然也站下了，就稍稍提高了点嗓门儿的回答。
“这条，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是真的，而且是条正当年的公鲨鱼，嗯，就是说，相当于人类的二十七八岁。”更到此12万字！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趣。
立即伸着颈脖，趔着身子纷纷发问。
就连周末，也饶有兴趣的斜睨着他。说来，百忙总有一疏！从周游赶到现场到决定正式对外展出，不过短短二三钟头，忙得大家晕头转向。
结果，还真是给忘记了给配导解员。
说来好笑，这事儿呢。
也正像发生在我们身上和身边的事儿一样，平时念着说着还唠唠叨叨着，可真一旦问个为什么？真追究个来龙去脉，基本上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胸有成竹的田秘书长，对大家的提问，一一作了解释。
并特别说明。
“鲨鱼的雌雄在外形上可以区分，雄性腹鳍里角延长，变成交配器叫“鳍脚”。呶，大家快看，鲨鱼游过了，注意它从水底反衬上来下腹那只角。”
大家便纷纷伸着脖子，瞪大眼睛。
仔仔细细瞧着，瞅着。
然后异口同声：“看到了，看到了，好大一只角啊。”于是，队伍在手提喇叭的催促声中，又缓缓向前移动。不过说真的，包括周末刘丽丽在内。
谁也没有，真正看出个究竟。
不说那清澈见底的海水，在鲨鱼庞大身躯的挤压下，泛滥着令人目眩头晕的波纹。
单是那几乎就压在水底的大鲨鱼，根本就无法能窥清其下腹部。田秘书长着实幽了大家一默，大家也认认真真的当了一回“皇帝的新衣”
一大片，对其尊敬甚至崇拜的交头接耳。
只有舒秘书对顶头上司，发出了佩服的微笑。
下午从商会出发之前，田秘书长就特意吩咐到：“小舒，把关于鲨鱼的相关资料找找，弄一份给我。”舒秘书欣然点头。
对她而言，这只是个抓起鼠标摆摆的小事儿。
现在的网上，什么没有？
百度一下，就连三千年前的今日是星期几？是诸事不宜还是黄道吉日？也可以一清二楚，更莫说小小的一个鲨鱼宝宝了。
十分钟后，舒秘书进了门。
把用四号仿宋体打印的一页资料，交给了顶头上司。
细心的小舒知道秘书长文化不高，在一些有些生僻的字句侧边，还用括号作了尽量口语化习俗性的注释与提示。
也就是说，田秘书长此番貌似*的滔滔不绝，是临时抱佛脚硬背出来的。
由此可见，为了追求自己的“女神”可怜的田坎真是事无巨细，殚精竭虑。
其实呢，他原先的打算也不过就是背着呗，并没想到刻意拿出来卖弄。如果不是刘丽丽故意刁难，一出出口，他也就忘记了。
从这些细节，更可以看出。
田秘书长，也并非浪得虚名。
以一介大山里的石匠，能做到今天堂而皇之的大老板和市商会秘书长，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不，带着鄙夷的周末尽管似听非听，可毕竟是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这不由得，让她心里一动。
虽然她也猜测这是对方为了讨好自己，临时刻苦恶补造成的。
可是，作为自身文化的确不高的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侃侃而谈，给出近乎于完美的答案，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末末心里明白。
可别小看了这些小知识。
现场发挥解说，能满足参观者的好奇心理，再由参观者宣传出去，形成口碑的广告效应。这本是导解员的工作，可不知哥哥怎么竟会把它忘记了？
如果能碰到他，得提示提示呢。
快移出水池时，末末感到有人在碰自己。
扭头，巧了，哥哥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末末，嘻，，好看呢？”兄妹俩高高兴兴的聊几句，末末加快脚步挤到了前面。
拉拉还骑张部颈脖子的姚浩，指着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