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田坎涨红了脸。
“社团组织怎么了?我是说按专业规模。”
王永民也不想太让对方狼狈,因为他打定了主意,于是,装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样比,也算得上。市商会管着本市所有的餐饮娱乐大小企业,干部员工算起不下十万人。试问滨海市*,除了谷市长曾*,有哪一个厅局级的手下,有这么浩浩荡荡10万之众?”
这个马屁,算是准确无误地拍到了田坎的心间。
从大深山里走出的田石匠,发达后有二大心愿。
一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女神”,二呢,当官,尽量当越来越大的官儿。前一条,正在困难重重的实施。这一条呢,却永无止境。
其动力。
是缘于自己家乡中,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长。
村长黄刨牙,疤癞头,一对金鱼眼睛,即或是睡着了,也像不怀好意的睁着,50出头,身高1米31,是个经典的雄性侏儒。
虽然,相貌可圈可点,。
令偶而到来的公社和县上干部,引为奇人而津津乐道。
可侏儒却实实在在的,是全村老少爷们儿的太上皇,更是全村大小媳妇们的梦中情人。侏儒的管理能力没说的,真没说的。
要在这个远离尘世。
被坚硬的岩浆岩和沉积岩,紧紧包围着的仅有上百人的小山村。
统治管辖大字不识一个儿的村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侏儒的性能力也是没说的,全村所有的大小媳妇,都让他暗地里**个遍。
就连村里最老的瞎眼*,也没躲过。
这事儿,全村人都心知肚明。
除了上了年纪的雄性村民,暗地里跺脚痛骂(当面是绝对不敢的),似田坎一样正当少壮年的雄性,却羡慕不己,以此为自己的人生楷模,终极目标……
一次,缘于石料的收方丈量,
田石匠的石匠老爹,与侏儒发生了冲撞。
被侏儒村长几个耳光抽得嘴角渗血,颤巍巍摔倒在地上。时年11岁的田石匠热血攻心,不顾一切的窜上去,和侏儒扭打起来。
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论力气。
不是侏儒村长的对手,可也差不到哪儿。
扭打中,侏儒村长不规则的脑袋瓜子,不幸撞到了坚硬的岩石上,僻啪!就像村子里过大年时,三踢头凌空的爆响,一滩黑血迸溅,当即弹腿咽了气。
石匠老爹,吓得面无人色。
立马将身上揉搓得起了毛卷儿的4角人民币,加几个一角的钢蹦儿。
全部塞到儿子手中,让他星夜兼程地逃出了小山村……从此,田坎就有当大官的心愿。当下,给了王永民一个灿烂的笑靥。
“王总,你可真会说话,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拍马屁,可听了高兴啊。”
王永民心里抽抽。
这个土老财,清醒着呢,和他打交道可真的小心一点才是。“即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田秘书长又望望对面的人群。
“樊队是自欺欺人,自古人命关天,岂能想捂就捂得住呢?鲨鱼嘴角滑出一只手,就意味着有人丢了性命。可是奇怪了,渤海湾这多年都没有鲨鱼出没呢,好容易有一条,却牵出一桩命案。哎哎王总,你怎么了?”
脸孔发白的王永民,坦然的点头承认。
“自小见不得血,我有点紧张,命案?这话怎讲?”
“当然是命案,要不,那支人手从何而来?”田坎煞有介事的分析道:“鲨鱼只能在海里玩儿,现在从它嘴巴滑出一只人手,只能这样认为,这受害者是被人扔到海里的,因为这个时辰的渤海,水冷浪高,根本不适应人下海游弋。唉唉,你看你,自小见不得血,也不至于紧张如此。”
他瞅瞅对方,玩笑道。
“难道,那人是你杀的,然后扔进了海里呢?”
一闻其言,脸上一直白一歇灰一歇的王永民,意然突然恢复了正常:“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哎秘书长,问你个问题。”
“请”
田坎看看自己的腕表。
“不瞒你老弟,我下午还得回去奔丧呢。”“哦”“送丁副席回了市科协,我就接到了老家的手机,说我爹刚刚逝世了。”
田秘书长顿顿。
神情有些颓丧。
“爹啊!不孝儿马上赶回来了……”王永民惊奇的看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刚才还志得意满,心安理得,转眼间,神情悲痛,神思恍惚?
这种典型的双重人格。
心理疾病案例,还真是不可多见。
“那,你又怎么到了市警总队哇?”王永民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今上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这让王永民有点目不暇接。
“我不是看到你送丁副席去的?还刚接到你爹的丧讯?按理说,”
田坎摇摇头。
“没什么按不按理呢,我接到了巫总的电话,说你要来,有事相托,就赶到了,”他斜睨着对方,脸孔有些阴郁。
“即然你都问到了这里,我也给你实说了吧,”
王永民睁大眼睛,像看着陌生人。
“哦,当然好,谢谢呢。”“你那个深度吃饱饭,也不要太张扬,让还饿着肚子的兄弟姐妹们,有苦无处伸呢,明白了吧?”
王永民心里,格登一下。
难怪,刚才在*总队。
我就说平时神龙不见尾的巫总队长,怎么像是专门在等着我呢?看来,是樊队告诉他我马上到,然后,他唤来了田秘书长,目的就是让他给我转达这个词儿?
其实,这话也不是今天才听到?
早在二个月前。
自己最大最烦心的竞争对手,海宝健身的谢总,借一个机会就当面以玩笑口吻,给自己这样说过,而且原话和这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甚至连说话表情和口吻,都一样。
王永民不禁皱皱眉。
一直瞟着他的田坎,淡淡的摇摇头:“要说呢,你们业界的恩怨,也轮不上我来插手。可即然受人之托,总得忠人之事吧。老弟,哎,王总,我称你老弟没什么吧?”
王永民勉为其难,挤出一丝笑容。
“我属猪,刚好35。”
“大哥我属蛇,刚好大你一轮。”田坎理直气壮的笑了:“所以,老弟呀,走路盯道,经商看人,当别人都饿肚子时,千万别显饱,你个大本生,这还需得着我提醒?好了,我真得回老家了,你瞧,呶。”
一辆貌似房车的大黄河,不知多久停在了路边。
舒秘书从宽大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正眼巴巴的看着呢……
瞧着田秘书长走下天桥墩,进了大黄河,再探出头与自己挥挥手,绝尘而去,王永民有些犹豫不决,是回深度呢?还是再到大舅哥的动物园瞅瞅?
“老板”
他回头,小陈司机正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
奔驰停在路天停车场的一大列各式小车里,并不显眼。王永民朝对面的人群呶呶嘴巴:“这么说,你也听说了?”
前武警中队长点点头。
王永民瞟他一眼,咕嘟咕噜。
“樊队打了招呼的,莫乱散布,议论和传谣。”对方听懂了,又点点头。“算了,我们回吧。”王永民一摆手,走下了桥墩……
车上,小陈提醒他。
“我刚才接到小曹的手机,说今下午参观的员工们在问,能不能带上家属?”
这让王永民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记性”嗒,打开了手机:“哥呢,我是永民。”“嗯,在车上,声音不太好,沙沙呢,什么事儿?”
周游,在那边嘎声嘎气回答。
听声音,是好像在车上?
王永民就无言的低低眼睑,大鲨鱼嘴巴滑出了一只人手,得赶往市局录口供吧,老哥,你摊上大事儿了:“鲨鱼还展呢?”
“趁热打铁,名鱼效应!”
王永民没回过神,八字箴言?什么意思?
奇怪,早上还沮丧不己的大舅哥,这会儿却像得了九天真经,神乎其神的给别人占卜算卦?“嗨,哥呢,我的员工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四十多号人马,全拉来哇。”
“我不是告诉你了,趁热打铁,名鱼效应!”
周游牙齿漏风般,咝咝咝的抖动着嗓门儿。
“你脑子那么好使,怎么就转不过来呢?”不过,在他说到一半时,王永民就清醒了,真想嗒的关了手机,妈的,一只人手倒把你个周游吓乖了?
变雅啦?
你就直说展出得了,弄什么八字箴言,装神扮神呢?
“哎哎,莫忙,永民,在听呢?”周游的嗓音突然一变,虽然仍有些沙沙杂声,听不太清楚,可那语气,却没有了刚才的煞有介事。
王永民握着手机,故意拿捏不回答。
这人呢,真是人不求人一样大。
人要求人分高低,周游这是要求自己呢。果然,没听到这边回答,周游喂喂喂的叫开了:“搞什么名堂?我知道你拿着手机,喂,永民,问你个急切事儿呢,喂,永民,”
“听着呢”
王永民懒洋洋的,伸个懒腰。
“哥,你说。”唠叨了一大上午,王永民感到有些饿了:“刚才走神,尿憋的呢。”“还气堵的呢,你个鬼。”
周游笑骂一句。
放低了嗓门儿。
“哎你说说,这到市局,该怎么招呼呢?”王永民快活的笑起来,这个倒了血霉的大舅哥啊,有时想起真令人忍俊不住哇。
不过,也难怪他。
毕竟,除了必须,谁也不愿意与*局打交道的。
难怪他第一次到市局,忐忑不安,惶恐不安呢:“淡定,淡定,首先是要淡定。有事都要像没事儿一样,更莫说没事儿,没事儿更要没事儿,才真的没事儿。”
王永民绕口令一般。
颇具恶作剧的回答。
“第二呢,看到男的叫*叔叔,”“噢,这样称呼呢?”“女的,就喊*嫂嫂,”“喊*,嫂嫂?”
周游在那边。
糊里糊涂的咕嘟咕噜着。
“有这样喊的呢?永民,咦,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哈……王永民终于绷不住,仰天大笑,连一直全神贯注开车的小陈,也禁不住咧咧嘴巴……
回到深度,人声鼎沸。
热热闹闹得有些令人惊愕。
还没进门的王永民,往一边儿站站,透过瑜伽室的落地大玻璃窗,朝里望望,嗬,左面原来一直相对冷清的乒乓球台球室里,人影晃动,小白球飞舞,愉悦的喧嚣漫天飞翔……
王永民几步跨进大门。
正碰到姬子和谣谣,相互阴着脸蛋儿,站在角落里说着什么?
顾不上问问,王永民往右一侧,疾行几步,再往左一转,踏进了乒乓球台球室。哦嗬,足足二个班100多人的初中生,正在里面快乐的忙忙碌碌呢。
看样子,是临起搭起的乒乓桌台球桌四周。
围满了快乐的男女学生。
学生们统一身穿校服,戴着红领巾。于是,王永民满眼都是翠蓝和条红,一时,真还有点不习惯。“王总”有人招呼他,转过身。
上次签合同的那个中年教务主任。
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
“拉来了二个班,先试试。看来,同学们对这种课外活动,都很喜欢呢。”“哦哦,是吗?”王永民言不由衷的付合着,心里却其实有些懊恼。
签合同时,只是顾着经济效益。
虽然对众多学生来此,对其他健身者有无影响,也有过心理准备。
还婉转劝慰过对此最反对的谣谣,可现在身临其境,却让他有苦难言。扑!扑!二个身影猛撞撞他,王永民没注意,差点儿给撞倒。
原来,是二个男女学生。
为抢乒乓拍,相互追逐。
瞅着二人在室内,嘻嘻哈哈的跑来躲去,王永民微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二学生你追我撵的跑来追去,居然就跑出了乒乓球台球室,往右面的器械练习室跑去。
一路上嘻嘻哈哈,你躲我闪。
吓得正鼓着胧二头肌,束着腰带的举重者,跑步者们,纷纷停下,怒目而视……
二学生,到底给教务主任连训带吓的揪了回来,灰溜溜的重新进了乒乓球台球室,可王永民却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后怕。
要知道,不管是器械健身还是瑜伽练功。
都需要健身者窒气凝神的全身心投入,进入高度精力集中状态。
在这个时候的人体最为脆弱,稍有外力冲撞或高声惊吓,都会造成健身者受伤的恶果。大约,教务主任也意识了这个问题,上来给王永民低声说道。
“这是刚来,学生们还没习惯,还以为自己是在学校的大操场上呢。多来几次,老师多提醒管束就会好的。学游泳么,开始几次总要呛几口水呢。”
王永民讪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
走拢前台,给保安使使眼色。
保安会意,就径直去了乒乓球台球室。可问题又来了,庞大个健康身中心,也就五个保安,一个专值深夜班,四个白天上午七点到晚上12点对轮值。
上一天,休息一天。
整个中心,不多不少刚好一万平方米有多。
需要二个轮值保安,一刻不停的巡逻。如此,如果为了乒乓球台球室,专门派上一个保安盯着,那岂不是又得增添人手,加大成本费用?
王永民依稀记得,当时姬子与对方洽谈时。
好像专门谈过这问题?而且专门还写进了合同?
“今天怎么样?”王永民习惯性的扭头。前台主管照例例行回答:“还行,就是,”“有点嘈杂?”王永民笑道:“我也觉得呢。”
“其实,没这个必要。”
前台主管意外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中心的生意本来不错,新人源源不断在加入,”王永民朝她做了个知道了的手势,然后说:“谢谢”朝一边会客室的角落走去。
会客室空无一人。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把角落也映得明亮亮的,
因此,二个正在相互激动争着说着什么的美女,更显得修长倩丽,就像二朵,嵌在角落浅灰色装饰墙上的鲜花。
看到老板来了。
二美女停止了争执,一齐转过身。
“王总,回来了哇?你给说说。”“王总,正盼着你呢,你给断断。”王永民微笑着,就像个公正严明的足球裁判,双手和蔼可亲的向下压压。
“美女们,稍安勿躁,我们进办公室聊聊,在这儿多不好,大家都盯着呢。”
姬子便一扭身,推开了小会客室,率先走了进去。
谣谣看看她,又瞅瞅王永民,嘟起了嘴巴,永民向她笑笑,呶呶嘴唇,绅士般欠欠身子,漂亮的女舞蹈演员,只好跨进。
王永民紧跟其后。
并随手掩上了玻璃门。
一聊之下,自然又是学生扰人问题。要说这合同,事实上是姬子在和教务主任洽谈时,并没对王永民请示汇报,就答应了对方可以考虑考虑。
临了,到总经理室洽谈具体细节。
王永民面对即定事实,又出于经济效益。
只能作高兴状满口答应,并签上自己的大名。要说姬子的做法也无大错,毕竟她这个总助只对总经理负责,过份考虑由此带来的一些细节,也只能是欠妥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