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起身拉上门。
顺着走廊向前走去。
“小廖”末末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发了个文档,收到没有?”正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的小廖,连忙抓起鼠标点点,点头。
“收到了”
一面读着,然后,露出欣喜的神色。
扭头对周末说:“谢谢周副主,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届时转正。”注意地看着她的周末点点头,微笑道:“事在人为,自强不息,与人为善,就会成功,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到外面去一下,有什么事儿打手机。”
“好的”
可朝外走的周末,心里并不愉快。
本来呢,按照常识或者是礼貌,小廖是应该站起来和我说话的,这不仅是因为我一直站着,而且就级别来说,下级和顶头上司说话,也应该。
咳!算啦。
这到底是我周末染上了官气?
还是对方故意装腔作势,以求在其心理上有个平衡,自我安慰?咳!瞧人家刘丽丽,虽然经常暗中捣鬼,可当着我面却还是上尊下卑,从来都是站起说话的呢……
“老板娘,你好!”
“你好,你是,哦,”
老板娘凑近瞅瞅:“就是中午,和我讨价还价的那个姑娘呢,进来呗,有事儿?”小饭馆里无人,厨房安安静静,大约师傅和小工,正在休息?
周末慢腾腾跨进去。
一时,竟觉得无法回答。
说因为老板娘替自己保了密,专门来感谢?那这个饶舌的中年肥妇,必定追着自己问到底是干什么的?岂不更惹火烧身?
说路过这儿,顺便进来瞧瞧?
也不妥当!
不吃饭也不消费,无缘无故闯进人家店里,总之,考虑不周,考虑不全,唉,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哦?看到对方有点为难的样子。
老板娘懂事的一把拉住她。
“坐下坐下,我懂,我懂。”
拎来一瓶果汁,手指头一撬,居然硬生生的就拧开了瓶盖,大方的往末末手里一塞:“不要钱,喝吧,姑娘,说说,怎么个合作法?”
末末推开果汁瓶。
“谢谢,我不喝,老板娘,什么合作?”
老板娘还是往她手里塞:“我说了,不要钱,白喝,拿着呢。”末末还是摇头:“谢谢,我真是不喜欢喝,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合作?”
“白喝都不喝?你不喝,我喝。”
老板娘嘴里咕嘟咕噜的。
手腕一转,把瓶子塞进自己嘴巴,咕嘟嘟就是一大口,然后美美的咂巴着嘴巴,一缕碧绿的果汁,顺着她嘴角缓缓溢出。
老板娘肥大的舌头。
伸出嘴巴向下一舔,然后缩回嘴腔,喉咙同时响亮的咕噜一声,看得周末张口结舌。“好了,我知道,中午那个老头,一准是你们领导,那二姑娘呢,一准是你部下。你呢,”
她狡黠的笑笑。
“就是办公室主任,我们的衣食父母呢。好,现在就我二人,说说怎么合作吧?”
周末明白了,也不再解释,就站起来打算离开。可就在这时,门口一暗,几个人钻了进来。为首一个漂亮高挑的年轻女孩儿,带着明显的野气,对着老板娘问到。
“老板娘,还认得我不?”
老板娘神色大变,还有点紧张。
“认得怎样?不认得又怎样?”说罢,还瞅瞅周末。末末感到奇怪,这个漂亮女孩儿面孔好熟悉,难道我认识她?
可一时。
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认得就好,介绍一下,”姑娘指指后面跟着三个年轻小伙:“我大表哥,二表哥,这是我三表哥。”她拉拉那个三表哥。
三个小伙子。
便凶狠的瞪着老板娘。
“刚从里面出来,听说我爸在你这店着了套儿,就带着满尺来看看你,想给你打听打听。”老板娘虽然仍外强中干,可明显的有些惧怕了。
“姑娘,昨晚我就给你说了,我的确不知道,你问的那姑娘是干什么呢?”
然后,又紧张的瞅瞅周末。
这引起了那姑娘的怀疑,她斜睨着周末想想,突然一转身,指着末末大声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末末一怔。
“你管得着吗?莫明其妙。”就往外走。
可姑娘拦住了她。
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就是那昨中午那个女饭托,勾引我爸上当受骗,被饭里的迷药害成了值物人,活僵尸,对不对?”
其实。
当野姑娘说到一半时。
周末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肖老板的女儿,难怪看她那么脸熟。当下,矢口否认:“你认错了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又往外走。
可野姑娘跟着一移身,又拦住她。
“即然不是你,你慌乱什么?脸白什么?老板娘,”回头大喝,居然把老板娘吓了一大跳:“我在”“你说,是不是她?”老板娘当然摇头。
奇怪的是,仿佛肖老板附灵。
野姑娘竟然就认定了眼前这个漂亮同类,就是那个该死的女饭托。
骨碌碌一转漂亮的眼珠子,掏出了一把钞票,当着老板娘面,嗖嗖嗖的数数。然后举在她眼前:“一共14张,崭新的百元大钞,看清楚,是真钱,不是假钞,就买你一句老实话。”
末末闭闭眼睛。
叫苦不迭,后悔不己。
我真是鬼迷心窍,跑来感什么谢哇?现在怎么办?堂而皇之一个女厅局级领导啊,怎么会陷入了这种险恶之中?她想强行闯出大门。
可给那三个凶恶的小伙子死死盯住。
哪能有半点儿的动身?
她想大声呼救,可想想众人围观的场面,又消了这个念头。于是,末末想到了打手机,不想手刚一动,就给野姑娘冷笑着一把捺住。
“我就猜到是你,还敢狡赖?还敢打手机呼救?死了这条心吧。老板娘,”
又是一声大喝,声音尖利高吭。
居然把正在后面休息的大师傅和二个小工,都惊醒了,三颗睡眼朦松的脑袋瓜子,挤在了厨房小窗口上。三个小伙子就一晃身,堵住了小窗口。
“瞅什么瞅?老子剁了你眼睛喂狗。”
吓得三颗脑袋瓜子,闪电般消失。
但见老板娘眼睛骨碌碌一转,一把抓过了对方手中的百元大钞,往自己的破旧小皮包中一塞,同时点点头。野姑娘又是一声冷笑。
双手抓住周末的左右手。
用力向后一捺,捺到雪白的墙头上。
“骚狐狸精,你的死期到了,说,”“干什么?”门外突然一声猛喝,几个保安冲了进来,手上的电棒对准了三个小伙子。
一个保安和一个姑娘。
则逼住了野姑娘。
“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竟敢欲行不轨,放手!”姑娘将野姑娘一掀,野姑娘趔趔趄趄放开了周末,竟然是小廖。
门口一暗。
沈主和办公室的几个姑娘,一起走进。
周末激动的叫道:“沈主,小廖,是你们啊?”老头子神气的点点头,看看三小伙和野姑娘,招呼着众保安。
“放开放开,小赵,把灯全打开。”
唰!小饭馆顿时灯火通明。
小廖和三个姑娘迎上去,把周末团团围住,一起坐在长条凳上,叽叽喳喳安慰着。这边,沈主看着三小伙和野姑娘,有板有眼的说起来。
直说得四个家伙大眼瞪小眼。
不断点头,又不时摇头……
原来,在中午周末和老板娘讨价还价,并让他们三人先走时,小廖就看在了眼里。当刚才周末又借口出去不久,她就跟在后面找了过来。
这缘由呢。
还得从刘丽丽身上说起。
昨天,丽丽与小廖的对调一决定,二女孩儿就凑在了一块儿,相互介绍原单位,自然也包括原顶头上司的各种情况。
这样,还没到市科协报到的廖秘。
在刘丽丽添油加醋的摇唇鼓舌下,先就对未来的顶头上司,有了极其片面的误解。
先入为主,偏听偏信,是人类弱点之一,基本上没人能违背这自然规律。这也是周末躲在女厕,偷窥到小廖轻蔑嘲讽表情的由来。
当时。
小廖也只误认周末。
是故意和老板娘讨价还价,支我们先离开,不过就是为了吃回扣,贪点小便宜。现在她又借口出去,一定是找老板娘,要中午饭钱的回扣去了。
小廖后来之所以也借口跟踪出来。
原不过是想趁此机会,抓住顶头上司的把柄。
免得在以后的试用中,受她气的自我保护小聪明而己。可是,小廖还没走拢,就突见一个浑身野气的漂亮姑娘,领着三个凶神恶煞的小伙子,闯进了小饭馆。
接着。
响起周末的呵斥和野姑娘的冷笑。
小廖悄无声息的凑近门侧,略一细听就全明白了。于是,小廖急忙掏出手机,叫通了沈主……这当儿,沈主充分发挥自己的滔滔不绝。
直把四个家伙。
训得晕头转向,哑口无言。
毕竟是大老板的亲生女儿,耳濡目染,略知轻重,稍一思忖,就明白了对方并没说假话,而是真心告之。这伙人,包括沈主和被她认为是“女饭托”的身份,也让她顾异或叫畏惧。
再加上。
她自己也的确没有把握或证据。
只是凭着自己和亲朋好友们的猜测和分析,行事而已。如此,野姑娘终于站起来,对沈主抱抱拳:“谢谢领导教育,对不起,看来我们是找错了人。”
再走到周末面前。
抱抱拳。
“周副主,我肖蓉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了你,对不起。”说罢,低低一鞠躬,然后,掏出一把钞票,就要塞过来。
“请笑纳,权当我肖蓉给您压压惊。”
周末摆摆手。
“钱,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认错了没关系,以后自己注意一点就是。”未了,感情复杂地叹口气:“要说,如果不是那天你爸,非要拉我到这儿吃顿便餐,也就没有以后这一连串意外。唉!人啊人啊!所以说,人呢,要理智,要克制,浮躁和急躁真是害死人呀。”
应该说,周末这几句叹息。
语重深长,极富温情,真正感动了野姑娘。
触景生情,不能自己,积压的痛苦瞬间爆发,肖蓉不禁失声痛哭,泪水滂沱,泣不成声地诉说着父亲瘫痪后,自己和整个家族陷于绝境的痛苦绝望。
三个表哥也垂着头。
肩膀轻轻地抖动着,抖动着……
周末默默的听着,脸孔上堆满哀戚……回到办公大楼,周末搂搂小廖:“谢谢”再和大家挥挥手,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可听到后面有脚步声。
开门,扭头瞧,沈主面无表情,微微点头示意。
进去后,老头子也不客气,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末末呀,我可要批评你了,当了大半年的厅局级领导,怎么做事办事还如此草率?”
周末红着脸孔。
默默的替顶头上司倒杯温开水,递到他手中。
然后,自己也端着半杯凉白开,不好再绕到桌后,坐自己的滑轮椅,只得侧着身子,坐在谈话椅上,微垂着头。
是的。
想来真是后怕。
要不是被小廖发现,及时通知沈主赶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以那个野姑娘的性格,以及她急于找到凶手,替父亲报仇的复仇心理,老板娘的出卖,自己今天根本脱不了身……
“你现在不是办公室主任,而是市科协的副会长,市委组织部的花名册上,白纸黑字登记着的厅局级领导,大家的眼睛,可都紧巴巴的盯着你啊。”
老头子仿佛有些痛心疾首。
居然拍起了沙发背。
“一个领导,竟然和这些是非不清的小老百姓,成天搅到一起,先是让人勒索强迫,后是让人指着鼻尖咒骂,你自己说说,这成什么体统?还有什么尊严?以后怎么开展工作?”
这可是大半年来。
不,是周末参加工作以来,沈主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训斥。
要知道,前人大主任脾气一向温和,似这样不顾对方脸面的训斥,周末还没看到过,当然,也从没经历过。她有些害怕了,垂下了头。
掖在耳轮的一大络鬓发。
滑下来,正好遮蔽了她半边脸,这让她有了一种短暂的安全感。
“先不管他是什么官员百姓,贫穷或者富有,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孩儿,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重。老实说,这之前的你是不错的,工作热情,思路开阔,主动积极。可是,具体的说,就是你和那王永民吵嘴,并把他撵出家门后,就开始有了变化,我可一直注意着你。”
周末怔怔。
怎么?这关王永民什么事情?
然而,老头子好像也并没说错,仔仔细细回想这一切,的确也是和王永民有关系。比如,想起他就烦躁,毕竟感情还在,那纸具有法律效益的婚书还在。
他还借款给周游。
儿子也是他的亲骨血。
千丝万缕的联系啊,哪能说断就断?就是这一切的潜移默化,让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坏,脾气也越来越躁?不经意间,就影响到工作和同事关系?
结果,在处理肖老板的关系上。
或急急躁躁,或优柔寡断,给搞得成了这狼狈样……
周末的心思,也就明白地写在了她自己的脸孔上,当然都没逃过沈主的眼睛。拿捏着分寸的老头子,训一歇后,就放软了语气。
“当然,谁没得个伤风感冒,犯迷糊的时候呢?像我,也常常老糊涂,抠门抠到了家。所以末末呀,我批评了,吵了,也就算了,我不往心里去,你也别记在心上。振奋精神,迎头赶上就是,啊?”
这语气。
极像父亲对犯错女儿的谅解和宠爱。
周末禁不住眼眶发热,点点头,低声说:“谢谢沈主”“那好,你现在给我说实话。”老头子的语气,变得更亲切友好,身子还向前倾倾。
“这件事儿呢,王永民为什么要进来搅和?”
周末抬抬头,仿佛还没回过神儿。
“这,关他什么事呢?他哪里知道?”老头子狡黠的摇摇头:“不可能吧,昨中午有人看到,王永民的奔驰车,就停在大楼处的露天停车场。”
就这一瞬间。
周末全明白了。
老头子刚才的批评和训斥,只是铺垫,现在,才是他的真正目的。联想到樊队看似随口的追问,毫无疑问,*己经怀疑上了自己,这?
到底是女孩儿!
周末又气又急。
忍不住腾地站起,大声争辩:“那只是个巧合,你们不能血口喷人啊?”她一开嚷嚷,老头子反倒冷静下来,不出声的坐着,脸孔上还微笑着。
只不过仔细瞧去。
那笑比哭还难看。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樊队对此也只是一种逻辑推理的猜测。整个案情很简单,刑侦大队从正常程秩接到肖蓉的报案,马上立案调研。
这种案情对常人而言。
扑朔迷离,百思不得其解。
可对*,却是最简单不过的小案。为什么?前前后后对报案人,一番仔仔细细的寻问,再对那小饭馆和按摩院调查走访。
经验丰富,火眼金睛的樊队。
就在刑侦大队部的电动黑板上,勾勒出了大致的犯罪原因和整个过程。
肖老板原本的确是有求于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