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漂浮在幽暗的星河里,感觉身体已经支离破碎,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能力,时间流逝,当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意识后,却忘了我此时身处何方。
一段一段零散的记忆飘散在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似乎在向我揭示一个亘古的秘密,我伸手去抓,它却立即远遁,消散在了空中。
刹那间,我支离破碎的身体从四面八方聚合,我再一次活了过来,我再一次想起了我正在经历的事情,只是我的胸口怎么这么热,而且还——如此的滑腻……
这种感觉,难道是阿九吗?
“你好象春天里一副画,画中是天山的红桃花,蓝蓝的天和那亲亲泥巴,花瓣飘落你身下……九妹九妹漂亮的妹妹,九妹九妹透红的花蕾,九妹九妹可爱的妹妹,九妹九妹心中的九妹!”
一段十分熟悉的经典歌声传入耳中,即便那破锣般的嗓音实在是无法诠释这首歌的美,但我脑中,已然被阿九给完全占据。
阿九,真的是你吗?
“啥玩意儿?”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紧接着这声音又道:“落雁你刚才说啥?我操!你他娘的不可能把我当成阿九妹子了吧?!”
听到张葫芦略带喘息的声音,我瞬间清醒过来,此时我竟被张葫芦背在背上,而刚才那将我唤醒的歌声,正是从张葫芦的嘴里发出来的。
张葫芦立即停了下来,同时招呼师父和阿九:“你们俩快过来,落雁这小子醒了!”
张葫芦将我轻轻放下来,见我还没办法完全坐好,又将我抱起靠在一块大石头边,接着竖起一根手指对我道:“知道这是啥不?”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一把将他的手给打开:“这是‘1’,我还没到那一步!”
没想到老张故意眉头紧皱的摇摇头:“不行不行,还说没到那一步,我这是手指头啊大哥,怎么能是‘1’呢?”
师父此时刚走过来,他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张葫芦给推开,骂道:“我看你精神又好了!陈鱼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晕倒!”
张葫芦尴尬一笑:“之前那种情况我又怎么能够预料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胖子的体力消耗很大,大家最后这几次吃东西的时候我可从没多拿一点,每个人都是平均分配的,所以你这小老头肯定不明白我这种胖子心中的烦恼!”
我好奇的看看师父,又看看张葫芦,心说难道这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了,你们怎么说和好就和好了?
没想到张葫芦竟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拍着我的肩道:“男人之间嘛,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再说了,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必须要团结,你说对吧,陈老头?”
师父冷冷的翻了张葫芦一个白眼,在我对面也坐了下来。
再去看阿九,她早已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这种眼神,难不成是在关心我?
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不敢再和阿九对视,连忙将头转开问张葫芦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葫芦哈哈一笑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还不是跟我一个样!话说我这胖子晕倒也就罢了,你这小体格又怎么回事?平时锻炼少了还是小电影看多了,这还没到要命的时候呢,怎么就出师未捷那啥了?”
我没力气和张葫芦开玩笑,只得勉强对他笑笑,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只是没想到之前那股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瞬间就被现实所击倒,这人没吃的,果然意志力再坚强也没用,该晕的时候瞬间就晕了。
张葫芦见我不说话,便低下头去翻他的背包,摸了半天,摸出一包被防水袋裹着已经皱成一坨的烟。
张葫芦散了一圈,竟然试探性的对阿九道:“九妹子,来一根提提神不?这是我们现在最后的食粮了!”
阿九轻撇张葫芦一眼,张葫芦立即会意,连忙抽手回来给自己点上。
师父狠狠的吸口烟道:“陈鱼有个情况你必须得知道,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评估过现在的形势了,我想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要说最坏的打算,其实从我和师父上山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只是我从来没有料到,自己平时一直在脑袋里面幻想的情景,竟然第一次走山就被自己给碰上了。
师父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一致认为虽然这条山洞看似通达,但是我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有出路的迹象,所以我们分析出——这条山洞的尽头很有可能是条死路,也许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将误入这里的人活活困死。”
“陈老头啊陈老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次你又说错了!”
张葫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我们几人一头雾水,只见张葫芦猛的站起来,一口气直接将他的烟给吸到了头,接着对我们打了个眼色,似乎在说“看好了!”。
紧接着张葫芦嘴巴微张,刚才吸进去的那一大口烟化作浓浓的烟雾慢慢从张葫芦的嘴巴里面溢了出来,慢慢朝来时的方向飘散,很快我就明白张葫芦此举是何用意——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竟然有一股极难察觉的微风经过!
阿九反应比我还快,噌的站了起来,接着反身朝我们的前方照去,同时道:“看来天无绝人之路,也许这山洞还真有出路!”
师父也很兴奋,同时还自责道:“幸好我这乌鸦嘴不灵验,要不然把大家都害惨了!”
不知是尼古丁的刺激作用,还是因为出路近在我们眼前,这回大家都很兴奋,我心中很明白,我们必须得趁着这一股劲头加速赶路,一旦松懈下来,也许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不用谁招呼,我们立即动身朝前而去,走了没几步,最前面的阿九已经小跑起来,在她的带动下,大家也迅速响应。
张葫芦更是发出一声吆喝:“李翠花,告诉村头的南霸天,我张葫芦又回来啦!”
大家一鼓作气,不知跑了多久,我更是超过了张葫芦和师父,同时竟夸张的忘记要如何才能停下。
正思索着这个可笑的问题,阿九突然停下,我来不及躲闪,眼见要撞上阿九,竟鬼使神差的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
我们俩都没站稳,顺着下坡的地势滚出老远,好不容易停下后,阿九却并未与我计较,她激动的站起身,望着天,深深的吸了口气。
“陈鱼,我们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