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朝天上看去,此时月明星稀,看样子已是深夜。
师父和张葫芦也在我们后面跑了出来,张葫芦兴奋的直叫唤,师父连忙制止他,说这样容易把野兽给招来。
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太好,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几人相视,皆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同时,张葫芦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叫了起来,他先是尴尬的笑笑,接着对我们道:“只要进了森林,我保你们饿不着!”
张葫芦说完抬手一指:“我看也别想着睡了,先把吃的问题解决了再说,看这地势,我估计我们是从那座山里穿了出来,现在应该是更加深入原始森林了,大家还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也未必,”阿九正在看她的电子表,片刻后对我们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其实我们也没有深入原始森林太多,不过这里还是有些受磁场影响,我们再朝森林里面走走,只要定位系统恢复,我就能够知道我们在哪了。”
阿九的话十分鼓舞人心,大家不再停留,立即朝森林深处进发。
我们一路走的很小心,毕竟这三更半夜的闯入原始森林里面,要不是已经饿得发慌,我们是不会轻易这样做的,不论是遇到猛兽还是毒蛇,对我们来说都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鉴于此种原因,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最终决定还是不能深入森林太多,在确保周围没有危险后,选了一块较为平整的泥地宿营,同时张葫芦就把我叫上去刚才我们发现的一条小溪里摸鱼。
结果来到小溪跟前,这鱼倒是有,可是它们实在是太过机敏,我和张葫芦才在岸边那么一站,这些鱼立即四散而逃,瞬间就没了踪影。
张葫芦顿时来了气,骂了句娘道:“我他妈还不信这些鱼成精了,落雁你在这里等着,今天怎么滴我也得摸两只鱼来,这吹出去的牛也收不回来了不是?”
我知道张葫芦肯定是有办法的,既然现在帮不上什么忙,那还不如就听他的。
张葫芦嘱咐了我两句,接着立即顺着小溪下行,朝那些鱼逃散的方向而去。
张葫芦这一走,我突然止不住的一哆嗦,心中顿时有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眼见张葫芦已经离我有二三十米远,连忙压住步子跟上,在这空寂的原始森林里,实在是渗人的很。
张葫芦见我跟着,使劲的摆动手臂让我停下,接着他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地上,像一只肥硕的牛蛙朝小溪边靠近。
张葫芦动作倒是敏捷,很快便来到了小溪旁,他缓缓的将树枝做成的鱼叉拿起,一点一点的靠近水面。
看张葫芦这熟练的动作,我就知道他以前没少做这种事情,经验,才是在野外的生存之本。
我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影响到张葫芦,张葫芦那边也是凝神屏息,虽说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但这气氛紧张的让我竟然不自主的开始冒汗。
张葫芦看准时机,手上突然发力,鱼叉以极快的速度刺入水中,下一秒,张葫芦就将一条肥硕的大鱼朝我这边扔了过来。
我兴奋的连忙冲上去将还在挣扎的鱼抓住,这一刻竟然有种想直接生吃的冲动。
张葫芦如法炮制,再次从河里面叉到了两条鱼,然而这最后一条鱼他无论如何也叉不到了,只得悻悻的站起来冲我笑道:“这些鱼真是够聪明,老子才搞了它们三条,就已经知道辨别我制造出来的动静了。”
我道:“这三条鱼都很肥,其实应该也够吃了。”
张葫芦白了我一眼,一边和我朝回走一边道:“你小子懂个屁,就这三条小鱼,老子能吃的它连鱼刺都不剩你信不信?”
我们将鱼弄回营地,阿九和师父已经升好了火,上一次吃烤鱼都是几天前的事了,看着放在火旁烤的噼里啪啦的鱼,口水是咽了又咽,等的我焦急难耐。
三条鱼很快被大家分食一空,张葫芦打着嗝道:“怎么样落雁,我就说这鱼不够吃吧,这不吃还好,一吃就打‘饿嗝’,不行,你得再陪我去弄两条回来!”
阿九却道:“能补充点食物已经不错了,而且我们那么久没进食,一次性吃太多了反而不好。”
张葫芦看了阿九一眼,低声嘟囔一句:“我都快饿死了你还给我谈健康?”
不过张葫芦最终还是没去,而是略带不爽的坐了下来,把鞋一脱,潇洒的朝火前一放,瞬间一股酸臭味就升腾而起。
张葫芦似乎毫无察觉,他看了我们一圈道:“阿九大妹子,我看这下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我们也该去给雇主交差了吧,话说回来,有句话我一直没问,当时我上山的时候中间人就一直给我说只管把交代的任务完成就是,至于后面的事情自然有人会来接应,这个人说的难道就是你?”
阿九直直的看着张葫芦,轻轻的点了点头。
张葫芦继续道:“其实我这么问主要是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认不认识雇主?他们搞这玩意儿到底是想干嘛?”
阿九摇头道:“我也不认识雇主,所有的事情都是中间人在和我联系,我的任务你们现在也很清楚了,这些也全是中间人安排的。”
张葫芦望着天叹了口气:“你们说我这下了半辈子的地,还真就没遇到过这么古怪的事情,盗墓又不是盗墓,探险也绝非探险,这雇主做这些事情到底想干嘛?”
我道:“这件事情我们一路上都在说,还是那句话——雇主既然能够让你来做这件事情,他就有十足的把握你猜不出他的最终目的,还有一点,不知道哪位圣贤曾经说过——”
我十分刻意的顿住,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接着才慢慢道:“有的事情不该自己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免得惹出不必要的祸事。”
此言一出,我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瞬间就变了。
不过很快,他们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说笑起来。
这句话我在心里憋了很久,这一路上他们三个人都在不同的时候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我是一张白纸的话,那他们三个都是黑不见底的墨水,这墨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头明白了。
只是我这白纸,你们还真别把我一直当成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