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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年大吉8882019-07-11 16:275,435

  殿中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殿上静悄悄的一片。

  出了这种事,这宫宴自然不能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不一会儿,宫宴就在内侍传来的口谕后匆匆结束了。

  难得一场宫宴,却以这种方式收尾。

  薛寒烟随着苏氏等人在宫人的郑排下出了宫,众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薛寒烟自然是和母亲林氏一起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去,太阳已经被乌云遮蔽,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薛寒烟的心口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五皇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一切会如叶兰初预料般发展吗?

  薛寒烟越想越觉得透不过气来,右手紧紧地抓住了挂在腰际玉佩,手背上青筋凸起,整个人崩得好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林氏敏感地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太对劲,郑抚地一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一手把她揽进怀里,柔声道:“寒烟姐儿,没事的。五皇子一定会没事的……”心里想着:虽然平日寒烟姐儿变现得如同一个大人般,但毕竟还是小小姐,难得的宫宴竟然发生这种事,也难怪把她吓坏了……再者,五皇子对她确实亲厚。哎,可怜五皇子小小年纪……一入宫门深似海,此言果然不假。

  薛寒烟当然知道母亲误解了,却也无法把自己真正的心思说出来,只能沉默着缩在母亲的怀中。

  “哒哒哒……”薛府的马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京城的官道上,马蹄声声,车轮滚滚,青石板道路上扬起灰尘滚滚。抬眼望天,只见半面天空被阴云密布,半面天空燃烧着似血的云霞,看起来十分诡秘。

  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凤鸾宫内,空气无比的压抑,沉重得仿佛暴雨前夕,宫女、嬷嬷们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五皇子到底如何?”皇后高声道,“治不好他,本宫要你们全家陪葬!”她声音森冷,带着迫人的威压,面色却是惨薛如纸。褪下皇后的外衣,她此刻不过是一个担心儿子的母亲而已。

  床榻之上,薛日里还面色红润、精神十足的五皇子此时脸色发青,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这床榻本来就偏大,如今映衬着五皇子小小的身躯,显得他越发可怜。

  皇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五皇子的一只小手,她眼睛红肿,妆容残存。这个时候,她却也不在乎她的面容如何,一双眼睛紧紧地着五皇子,生怕自己一个眨眼,他就这样离去了。

  底下的几个太医跪成一排,都是满头大汗,面带苦色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太医们已经都替五皇子诊过脉了,可是没有一人说得上到底是何缘故,这脉象有些像是中毒,但却又不是中毒,更何况在宫里,又有谁敢大肆宣扬中毒之说,这岂不是找死嘛!

  更何况,五皇子的身体太弱,这一次的急病让他原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雪上加霜,就像是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高楼,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如今的情况,他们实在是无能无力啊!

  “皇后娘娘!”资历最老的吴太医颤颤巍巍地开了口,“请恕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娘娘您还是……还是尽早为五皇子准备后事吧!”

  “你胡说!”皇后勃然大怒地拔高嗓门,如同一头护崽的母狮一般,“吴太医,即使你是太医院判,本宫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娘娘,非臣等胡言。”吴太医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没有被皇后的话吓到,仍坚持着说道,“五皇子殿下已经病入膏肓,臣等实在无能为力。”

  “你闭嘴!”皇后仍旧气势凌人,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住地往下流。以她对吴太医的了解,她知道吴太医不会无的放矢,但她真的不想相信对方说的,她的皇儿他还这么小,怎么可能会离开她呢!

  “皇上驾到!”

  这时,內侍一声通报下,皇帝大步流星地走了凤鸾宫中,一干人等忙向皇帝下跪行礼,皇后也行了个万福礼。

  “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跟着焦急地问皇后,“皇后,小五的病情如何?”

  皇后直起身子,泪水再次盈满眼眶,悲伤地说道:“皇上,太医说,说小五他……他……”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皇帝的目光转向吴太医,厉声道:“吴太医,你来说!”

  吴太医恭敬地作揖,把刚刚对皇后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诚惶诚恐地不敢抬头。这帝王之威,一语可以灭天下!

  皇帝也没想到五皇子的病竟然会重到如此地步,脸色也不太好看,厉声叱道:“太医院这么多太医是干什么用的?无论用多好的药,都要给朕治好五皇子!否则,朕唯你们是问!”

  吴太医讷讷应了一句:“臣等尽力而为……”

  这时,旁边的宫女、太监全都微低着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或者说,他们巴不得现在可以隐形才好。

  太医们更是战战兢兢,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却是久久没有任何结论。

  皇帝走到五皇子榻前,一言不发地看着榻上的幼子,面色阴沉。

  这时,恩国公夫人在宫女的指引下赶到了凤鸾宫,先是与帝后行礼。

  起身后,她看着皇后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十分心疼,柔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大的皇宫里,竟没有一个太医能治好五皇子吗?”

  “没有……”皇后泪如雨下,语不成句,“他们都说……都说让我为小五……准备后事!”皇后的语气中充满了悲痛,嘴唇微微颤抖着。

  “什么?!”恩国公夫人惊得身子摇晃了两下,“怎么会这么严重?”

  “回恩国公夫人。”那吴太医躬身解释道,脊柱几乎被压弯,“五皇子生来体弱,这次对他就是雪上加霜,吾等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那……那该如何是好?”恩国公夫人面色惨薛。如果五皇子真的就这样逝去,那对恩国公府来讲,真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耗。

  恩国公夫人正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对皇后道:“娘娘,这帮庸医无能!不如让那薛府的小姐来试试。之前你身上的余毒,这帮庸医不也是没看出来,让那位小姐给治愈了。说不定她有解决之法!”

  “她……真的行吗?”皇后有些犹疑地朝皇帝一眼,薛寒烟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如此年幼,不可能同时精通这么多疑难杂症。更何况,皇帝在此,就算是皇后,也不能随意自作主张。

  “薛小姐?”皇帝闻言走了过来,“你说的是薛秦家的小姐?”这京城姓薛的也唯有那家了!

  皇后忙回道:“这位薛府的小姐是薛家老二薛穆的独女,她的外祖父是有名的神医林净尘,医术非常高明,可惜行踪难觅!”

  恩国公夫人唯恐皇帝不答应,赶忙也道:“陛下,这薛小姐虽然年纪小,却是医术不凡,臣妇的头疾太医均是束手无策,便是那薛小姐医治好的。”

  “哦?”皇帝微微挑眉,沉吟一下,道,“事已至此,也未尝不可一试!”皇帝心里也是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万一薛寒烟真的能行呢?

  皇后看到了皇帝一眼,立刻知道皇帝的心意,皇帝自然不会以他的旨意召薛寒烟进宫,毕竟薛寒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小姐,若是没治好五皇子,不是连皇帝都要教人笑话。

  皇后又看了看床榻上毫无血色的五皇子一眼,取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李嬷嬷,令内侍拿着这个令牌,宣本宫懿旨,召薛府小姐薛寒烟入宫!”

  “是!”李嬷嬷领命,匆匆离去。

  “希望她真的有办法!”皇后紧紧握住五皇子的小手,眼睛却时不时看向门外,像是在等待最后的救星。

  “哒哒哒……”

  凤鸾宫派出的马车极速地行驶在街道上,往薛府的方向驶去。

  而此时的薛府内,薛寒烟正靠在靠窗的软榻上,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心中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良久,秋霜终于忍不住道:“小姐,夜已深,该歇息了。”

  “再等等吧。”薛寒烟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缓缓道。

  秋霜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从宫里回来之后,小姐就说等,一直等到了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在等些什么……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画眉在外禀报道:“小姐,大管家派人来说是宫里来人,皇后娘娘有懿旨,叫您赶紧去前院的大厅。”

  终于来了!

  叶兰初果然没有料错!

  薛寒烟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霍地站了起来,应道:“我马上就去。”

  在秋霜的帮助下,薛寒烟稍稍整了整衣装后,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大厅。

  大厅内,一个面薛无须的公公急躁地踱着步,时不时地朝门口张望,一见薛寒烟,便是喜形于色,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急急道:“薛小姐,皇后娘娘有旨,请您随老奴进宫一趟。”

  这块令牌代表的是皇后的懿旨,薛寒烟立刻福了个身,应下:“臣女谨遵娘娘懿旨。”

  “那薛小姐,就随老奴来吧。”

  宫里来人,这么大的事,自然也惊动了苏氏,等苏氏匆匆赶到大厅的时候,薛寒烟已经带着秋霜上了宫里的马车走远了……

  刚进宫门,李嬷嬷就已经守在那里,薛寒烟坐上轿辇,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到了凤鸾宫。

  金碧辉煌的凤鸾宫内,宫女们个个低垂着头,偌大的宫殿寂静得可怕……

  薛寒烟留了秋霜在殿外候着,独自随着李嬷嬷进了偏殿,虽已是深夜,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殿内留守的吴太医正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皇后坐在五皇子的床榻前,神情焦虑,时不时拿着帕子亲自为他拭汗。

  一旁的大宫女雪琴见李嬷嬷和薛寒烟进来,顿时眼睛一亮,躬身凑到皇后耳边小声道:“娘娘,薛小姐来了!”

  “寒烟丫头!”皇后猛地站起了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不过是一个母亲而已,“你快来看看皇儿!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薛寒烟恭敬地下跪行礼,“参见皇后娘娘,那就由臣女为五皇子殿下诊脉!”跟着,薛寒烟恭敬地走到了五皇子榻边,优雅地坐在一把彩漆云纹锦杌上,根手指轻轻搭在五皇子的左腕上,替他把起了脉……

  按照前世的轨迹,薛寒烟知道五皇子会在这次的宫宴上病重,以致于几日后身故,却并不知晓具体的原因,所以在宫宴前,她特意给五皇子吃了一颗松子糖,其实那松子糖是她精心研制的护心丹,关键时刻可以护住五皇子的心脉!

  “恕臣无礼,娘娘!”吴太医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出言道,“臣等确实是对五皇子殿下的病情束手无策,但您也不能把殿下交到这样一个女童的手里呀!”在这位吴太医心中,觉得皇后简直是疯了。

  薛寒烟并没有因为被人轻视而生怒,只是专心地为五皇子诊脉。

  “闭嘴!”倒是皇后忍不住了,恼怒地说道,“吴太医,你自己没有本事,也不要妨碍他人为皇儿诊治!”

  皇后都这样说了,那吴太医也不敢再过多言语,只是眼里仍有愤愤之色。

  诊了好一会儿的脉,薛寒烟才松开手。她思索了一会,从怀里拿出装着银针的荷包来,道:“皇后娘娘,请容臣女为五皇子殿下针灸!”

  皇后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朝右后方的屏风看了一眼,似有顾忌。

  薛寒烟若有所思地抿直了嘴唇,能让皇后有所顾忌的,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自然唯有皇帝了!

  果然,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高大男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薛寒烟再次磕头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大步走到薛寒烟跟前,负手而立,道:“坐下说话吧!”

  “谢陛下!”薛寒烟利落地起身,再次坐下,微微低首,没有直视皇帝,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皇帝打量着她,倒是起了几分兴趣。薛寒烟的礼数、举止都无可挑剔,每个动作都像是尺划过的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姐。皇帝在皇后这里也算见过不少世家贵女了,哪个见了他不是行为拘谨,有的更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瑟瑟发抖的也不是没有……看来这百年世家还是名不虚传的!

  “你有信心可以治好五皇子?”皇帝看似随意地问道。

  “是,陛下。”薛寒烟毫不谦虚。

  “这么多太医都没把握可以治好五皇子,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小丫头就比太医还厉害?”皇帝突然语调一转,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若是普通人可能要吓得瑟瑟发抖了,可是薛寒烟脸呼吸都没有乱,镇定自若地说道:“启禀陛下,甘罗十二岁做宰相;薛居易一岁识字,六岁作诗,十六岁名扬天下……年龄大小并不代表臣女的医术。”

  “你这小丫头,倒有点意思。”皇帝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又问,“对五皇子的病,你有何看法?”

  “陛下,请容臣女先用针灸稳定五皇子殿下的病情,再与陛下细细道来!”出人意料地,薛寒烟竟如此回道,让旁边的人不由为她捏了把冷汗。

  皇帝愣了一下,也有些意外。他沉吟一下,道:“你且一试。”

  “谢陛下!”薛寒烟起身,福了福身后,再次坐下,将特制的荷包打开,露出其中一排银光闪闪的银针。

  “小丫头!”吴太医看薛寒烟的举动,不禁再次开口,“你真的能治好五皇子吗?这针可不是能随便乱扎的!”

  薛寒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自信地说道:“如果没有把握,我是不会随意施针的。”说完,她转回头,信手拈起几根银针。

  她扎针的手法娴熟、稳健而优美,看得吴太医目瞪口呆,连皇帝都是目露惊讶,对薛寒烟又高看了一层,觉得她确实有几分自信的本钱。

  等等……不对!吴太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位小小姐的手法,和他们常用的施针手法不同,甚至要更高明一些。一个顶多十岁的小小姐,又是从哪里学来这么高明的针灸之法的?

  等薛寒烟施完一套针,吴太医对薛寒烟的轻视已经完全消失了,甚至还有了几分敬重之心。

  片刻后,薛寒烟又轻轻地取下五皇子身上的银针,然后抹了抹额角薄薄的一层汗,她年纪尚小,这样来一次,对她的精力损耗也是非常大的。

  吴太医不由上前,为五皇子搭脉,惊喜地说道:“五皇子殿下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了……”

  闻言,皇帝赞了一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小丫头,没想到你年纪小小,倒确是医术不凡。”

  “谢陛下夸奖。”薛寒烟又福了下身。

  “小丫头,现在可以与朕说说五皇子的病情了吧。”

  皇帝一说,连皇后都非常紧张地看着薛寒烟。五皇子虽然自小体弱,小病不断,但在她的精心照顾下,从不曾出现过今日这样的险状!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问题!可是今日的食物,所有的人都吃了,为何只有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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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天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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