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浪和霍启发正在他的房间里,对杯畅饮,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但酒喝起来,倒却显得很尽兴。
“老爷,您应该预想到最坏的结果了吧?”霍启发问。
姚浪笑了笑,没说话,而是猛地压下一口酒,吧嗒吧嗒嘴,笑了笑。
“老爷,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我蹲大牢了,记得给我送这个酒哦,这个酒,好喝!”
霍启发笑了笑,抬起手,竟然为姚浪鼓起掌了。
“老爷,您知道您这架势,在我们江湖叫什么吗?”
“嗯……真汉子!”
“大楞!”
“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了您可别恼我?”
姚浪点点头,霍启发继续说道,“就是大傻子的意思!”
姚浪立即站起身,秀眉倒竖,豹眼圆睁,随即又温和下来,说道,“你是在故意气我,让我打消念头,是吧?”
“哈哈……老爷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再这么下去,我在你面前也不用说话,直接您告诉我干什么,我去干什么多好,省得我这么大岁数还得过一遍脑子,有些地方还记不准。”
“哎,我不怕他们官兵抓我,那地方我熟悉。但不管怎样,总不能让那两个小丫头去受这种苦吧。另外,我并不是直接凶手,对于她们二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这不是很正常吗,哪有犯罪的意图。难道还能一直把我关着!”
霍启发笑了笑。他知道,怎么劝也劝不通了呢。只能靠时间去解决了,等待所有的问题都出现,他就该死心了。对待官府,哪那么容易,不处处小心,很容易就贻误终生。
姚浪吃着点心,喝着茗茶,坐在庭院中央等着。
不大一会儿,官兵们果然回来了,一个个气喘吁吁,腰都要直不起来了。吏目来到姚浪面前,双手拄膝盖,先喘了半天,然后好不容易直起腰,对着姚浪说道,“姚,姚老板……对不起,抓不到你家的艾女,只能先委屈你去大牢里蹲两天了!这是老爷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呵呵,官爷,您这是老爷的命令?我怎么不见老爷的命令公文呢?”
“嗯,这个……事出紧急,没有印公文。想不到,你这看似老实的生意人,废话还挺多的!来人,给我带走!”
上来两个棒小伙,把姚浪拽起来,瞬间五花大绑就给捆上了,像拎生猪似的前后一边一个拎起来,一直拎到门口的马车旁,两人齐配合,把姚浪一下子推进马车车厢里,在车厢里打了个滚,塞进车厢的角落。
后面家丁看着老爷就这么把绑走了,赶紧跟出来,虽然一个个面相虎视眈眈的样子,但并没有人动手,因为真正的老大站在最后面,从姚浪被抓到被推进马车,始终纹丝未动。
姚浪抓到北平府衙,投入大牢。在入大牢前,姚浪跟吏目说道,“烦请官爷通知一声,就说姚某人认识一神医,有起死回生之医道!”
“你就安心呆着吧,甭想歪门邪道,到了这里,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姚浪坐在大牢里,听着周围或呻吟、或哀叹、或哭泣……种种声音,心里越来越烦乱,坐到墙角,学着佛家的样子打坐,闭目封神,慢慢才感觉平静下来。顿感,这古代的大牢真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且不说这里关的人状况如何,单想这里可能冤死的游魂……便不由得让人打寒颤。
不知过了多久,有牢头给送饭了,扔进来一个破盆,两个苞米面窝窝头,一小团腌萝卜咸菜……
姚浪腹中确实有些空,但一看这饭菜,窝窝头干如土块,咸菜上已经生了“白毛”……这怎么能让人吃得下去。不过,姚浪清楚,不一定要住多久,可能个把时辰,可能真的三五个月,这个地方一定是要适应才行。抓起一个窝窝头,做好了足够的心理暗示,大口咬了下去,嚼了两下便吐出去了。嘴里骂道,“这TM都发霉了,能给人吃吗!黄曲霉素,致癌不知道吗!NND,这犯人就一点尊严也不给吗!”
姚浪又坐了回去。
又挺了好一会儿,实在是饥饿得狠,站起身,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再吃两口,哪怕就吃一个窝头先垫一垫呢,这样下去,明天万一提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还没等姚浪睁眼,迈步往前走呢,只听“哗啦”一声,老头已经把盆给撤走了。
“诶,诶……”
姚浪伸出手,想跟老头打招呼,留下,自己还想吃一口呢,但是牢头压根就无视他,没给姚浪再吃一口的机会。
这下,姚浪更饿了。
又过了许久,姚浪趴在草铺上,已经睡着了。突然一阵锁链声,将姚浪惊醒。
牢门打开,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青年男子,温文儒雅,颇有儒家风范,后面跟着那个吏目,还有两名狱卒。
见到姚浪,躬身施礼,说道,“我乃府尹大人不孝之子,元明渊,听闻姚老板认得神医,还望引荐!”
姚浪点头回礼,然后偏头向这位公子的身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吏目上身微弓,脸上青紫,右眼还有些淤血,好像刚打完街头的流氓架似的。姚浪心中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故意说道,“我上午来的时候,就已经跟这位吏目大人说过了,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府尹大人已经康复了呢!”
这位公子一听,更气了,回头看了一眼吏目,“要是我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是唯一的陪葬!”
吏目听完腿一软,赶紧跪下了,哭丧着语气说道,“三公子饶命啊,三公子饶命!大人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转身笑着对姚浪说道,“敢问姚老板,这神医,现在在何处啊。”
“神医脾气倔得很,就算我告诉你住处,如果他不愿意出来,那也瞧不成病!”
“给大人看病!那是他的荣幸,不出来,一把火……”吏目跪在地上,还在跟姚浪发着狠。
三公子元明渊回身一脚给他蹬躺下了,愤愤地说道,“你个狗东西!看来平日狐假虎威惯了!谁给你的如此戾气!”
“三公子息怒,小人与那神医多年要好,若我去请求,想必应该会来诊治!”
“那当然好了!姚老板快请出来,我马上给您备马车,随您同去请来。”
姚浪刚一走出牢房,立即摇晃了两下,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