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浪瘫坐在地上,跟在他旁边的三公子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姚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姚浪挣扎着,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天一宿没吃东西没喝水,有点儿虚脱。”
三公子俊俏的脸上立即闪过愤怒,横眉倒竖,豹眼圆睁,对旁边的狱卒问道,“大牢里什么时候开始不给水和饭了吗?”
狱卒吓得赶紧跪下,哭腔说道,“三公子,不是我们不给,是,是……”
狱卒偷眼向后看,看向后面的吏目,因为他平时负责大牢的安防。
三公子一瞪眼,怒斥道,“快说!不说实话我把你关进去!”
狱卒一哆嗦,赶紧说道,“是吏目大人,吩咐要用饥饿办法折磨他,逼他招供!”
三公子回头看向吏目,“你没有任何凭据就判定他是罪犯了?”
“三公子息怒,那两位姑娘是他的下人,他肯定是背后的指使!不惩罚他,不足以震慑,况且,不能让元大人无故受此折磨啊!”
“你为了拍马屁不顾往伤无辜吗!混账东西!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这两天不许给水和饭!谁敢违背,我就把谁关进去!”
三公子说完,旁边没有人动弹,大家互相看看,纷纷低下头。
三公子怒斥道,“怎么?我说话不管用是吗?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说完,旁边的狱卒一起涌到吏目身边,说道,“对不住了,吏目大人!”
吏目还在耍脾气不动弹,这几名狱卒架起来,将他送进姚浪刚刚住着的牢房,这是他特意为姚浪挑选的,大牢中最阴湿的牢房。
从牢房出来,借着院子中的灯光,姚浪才看清三公子的面容,确实堪称美男子,比较起来,不在自己之下。另外,让姚浪最在意的是他的打扮。这个打扮有点儿偏现代的古风即时感。用现代老人的话讲,叫“土不土,洋不洋”。既不是古代的长褂,又不是现代的短衣,有些不伦不类似的。但大概是三公子元明渊习惯了这样的打扮,他穿得很自然,让看的人也觉得好像穿在他身上,就像那么回事了。
三公子出来要带姚浪先去吃饭,但姚浪摆摆手拒绝了。
“三公子,能不能先赏姚某一碗糖水,我喝完咱们就赶紧出发,先请大夫过来救人要紧。”
三公子看着姚浪,眼眶发红,有些湿润,用力点点头。三公子亲自给姚浪端了一大碗温糖水,伺候姚浪喝下后,便随姚浪直奔耿春秋的家里。
夜已深,大街上冷清至极,两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三公子跟姚浪坐在前面的马车里,姚浪负责指路,三公子不时提醒,要车夫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
很快赶到耿春秋家门口,姚浪看出三公子确实着急,想来自己本抱着看热闹心态的,现在竟然也受到了触动。都是为人子,这个时候看到三公子的表现,肯定是个孝子,而所有孝子的人品都不会太差。姚浪心里一阵羡慕,还有机会孝敬双亲。
想到此,姚浪也在心里悄悄变化着初衷。
赶紧下车,迅速大力砸门。
院子里的守夜家丁已经睡着,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把他砸醒,赶紧起来,披着外衣跑出来,跑到门口问道,“谁啊,这大半夜的。”
“我,姚浪!”
里面家丁本来不耐烦,一听是姚浪,声音也很熟悉,赶紧打开门栓,笑着说道,“诶呦,姚老……”
问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姚浪一把推开,“我找你们耿大夫!”
都不等家丁通报,姚浪直接大步往里走,三公子犹豫了半秒,便紧跟在后面,往里走。
姚浪的大力砸门,在寂静的夜空异常吵闹,把上屋的人也都全部吵醒了。
耿春秋披着衣服出来,到门口问管户家丁,“怎么回事?”
“老爷,不知道啊,这大半夜的……”
家丁刚打开房门栓,可能也没看到外面的情况,姚浪正好从外面推门,这一下把家丁推倒,摔个仰面朝天,耿春秋被吓了一跳,随手抓起八仙桌上的茶壶,举过头顶,大吼道,“什么人!”
“耿老,是我!”
耿春秋听着声音很熟悉,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看过去,发现是姚浪,赶紧把茶壶放下。
“姚掌柜,这大半夜的!你有什么急事啊?”
“我有个很严重的病人,要找月莲!”
“这大半夜的,一个丫头家家,怎么能出去!”
“我去!”
耿春秋刚说完,内堂走廊处,一掀帘,出来一位穿着睡袍的女子,正是月莲,她也被吵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起身在后面偷看、偷听着,一看是姚浪来了,心里窃喜,但一听父亲把瞧病的事情一口回绝了,赶紧出来答应。
“丫头,你怎么穿这样出来了!”
“是姚哥哥来,有什么好见外……啊——!!!”
月莲说着从后堂出来,但一眼就看到了姚浪身后的帅小伙,就这样站在原地双手扬着,大声惊讶地叫了出来。
叫了一声后,往自己的身前看,虽然没有露出什么,但却很明显看出是睡衣,赶紧转身回去,猫在帘子的后面,说道,“姚哥哥,你怎么带陌生人来也不说一声?”
“啊……事出紧急。还要月莲妹妹赶紧换衣服才行!”
这一声“月莲妹妹”叫的月莲心里直痒痒,握着小拳头躲在后面窃笑着。
“好,你等我,我马上换好。”
姚浪身后的三公子上前一步,在姚浪耳边小声问道,“姚老板,您说的神医,不是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而是……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三公子,人不可貌相,那个妹妹其实不小了!”
“姚老板,我不是想问这个,我是说,这位姑娘,会比眼前这位老者医术高明吗?”
尽管是小声,但坐在对面的耿春秋还是听得清楚。
说道,“这位公子,要说行医看病,老朽不是自夸,这堂堂大明,强过老朽的,不超五个。”
“是吗!失敬失敬!……”三公子赶紧起身给耿春秋躬身施礼,然后又坐下比刚刚更放低了声音,问道,“姚掌柜,那我们何不请这位老者!”
“有的大夫虽医术高超,但不满足苛刻的条件就会见死不救!而有的大夫不仅医术高超,更是积善行德,尽最大努力救治病患。这种情况下,三公子会选谁呢?”
“只要能救父亲性命,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三公子坚定地说道。
“你……哎!他女儿比他强!相信我吧!”姚浪说道。
耿春秋笑呵呵地靠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起来。
不大一会儿,月莲急匆匆出来,背着她的小药箱,“姚哥哥,走吧。”
姚浪答应一声,转身往前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皱眉,脚步有些迟疑,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耿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