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把姚浪放出来,但姚浪抓着囚车的栏杆,怎么也不下来,军兵也不好用力拉拽,都停手,转身看向侯爷。
陈圭侯爷一愣,有些无奈地笑了,说道,“姚小子,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没救你,跟我在这耍脾气呢!”
姚浪赶紧摆手说道,“非也,侯爷,我是不想给侯爷添麻烦。小人清楚,侯爷争取亲自押送,肯定是为了保护小人,但,本就是戴罪之身,囚车内,怎么都算规矩,出了这囚车,如果被人看见,甚至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恐给侯爷带来不必要的祸端。小人,更加无以为报了。”
陈圭侯爷听完,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你小子如此有心!下来吧,相信我们泰宁侯的实力,不会有人发现的。”
“侯爷,就在这囚车里呆着吧……”
“怎么?还要我亲自过去搀扶你下来?”
说着,侯爷就要往前走。姚浪一看,不下来不行了,赶紧自己钻出囚车的门,从上面跳了下来,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一直坐在囚车中脚还有些发麻,落到地上直接摔倒,侯爷立即上前一步,把姚浪给搀扶起来。
笑着说道,“诶?你小子还真得我搀扶啊!”
姚浪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侯爷,小人有罪。”
“走吧,进去慢慢聊。”
“来人,让老板最好的酒菜,给我们备一桌!”王洪对下面的军兵说道。
王洪从侯爷手中接过姚浪,搀扶着姚浪走进房间内。
就三个人坐在一个小的包厢内,酒菜很快上来。把门关上,门口军兵把守。
姚浪刚要开口问,侯爷一摆手,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管怎样,先把饭吃了。我听王洪说了,你都两天没吃饱饭了吧?”
“嗯……侯爷,就没吃过饭。”
侯爷一惊,然后瞪着眼睛说道,“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姚浪听侯爷说完,立即抓起一个鸡腿,开始疯狂地吃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口鸡腿,一口菜,再一口鸡腿,一口菜……吃得香,吃得疯狂,吃得又很狼狈。
王洪和侯爷看着,王洪忍不住眼眶湿润,侯爷倒看着满脸笑容。
忙活了好一阵,姚浪满嘴是油,手上也都是油,筷子都要拿不住了。大概是肚子里装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抬头才发现,侯爷、王洪都没有动筷,有些尴尬地把筷子放下,笑着跟侯爷说道,“侯爷,不好意思,实在是太饿了……”
侯爷哈哈大笑,说道,“行!你小子可以啊!遇到这么憋屈的事儿还能这么吃饭!可以!老夫没看错,是个做大事的材料!”
“侯爷,即便明天赴刑场了,今晚也得把肚子填饱,这才对得起父母不是。”
“好!说得好!来,姚老爷,我敬您一杯!”
王洪压抑了半天,听姚浪说完,情绪实在压制不住,没等侯爷回话,立即起身敬酒了。
姚浪知道这一路王洪对其照顾有加,心里非常感激,也站起身,“王护卫,这一路,承蒙您照顾,姚某感激不尽。”
碰杯后,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王洪看向侯爷,侯爷点点头,王洪开始说,把这两天所有的事情跟姚浪说了一遍,甚至太师、詹鹏飞之流过往的卑劣行径都跟姚浪讲了些。
听完,姚浪低下头,这个罪名说起来,并不是莫须有,自己确实没有把送去检验的石材真的与之后供应的石材不一样。这个,别说专业的人员,即便是一个外行,也能看出来不一样。而且,样品和送货都有,人家一比较就知道,根本不用多解释什么。
侯爷看出了姚浪的想法,说道,“小子,我知道这个问题我有责任,所以,你不必担心,如果最后出了坏结果,老夫跟你一起扛着!”
姚浪笑着说道,“姚浪连累侯爷了!”
“哈哈……说的什么话!老夫的命是你救的,还你又如何!”
姚浪一听,立即眼眶湿润,说道,“侯爷,这可使不得!侯爷千金之躯,草民贱命一条,能博得侯爷如此关爱,已是前世的福分!”
“诶,不必客套。我亮那狗太师,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告老回乡,图个清闲自在!哈哈……”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天刚渐亮,便启程出发。
在姚浪一行人的身后,太师和王潮,正起来吃早饭,起得也很早,太师想追上前面的队伍,生怕侯爷背地里搞什么鬼。太师倒不担心别的,担心侯爷做一场事故,就把姚浪给做没了。
赶紧吃完早饭,上车追赶。出了小镇,太师和王潮一直在催促车夫,“快,快,快!”
车夫被催得烦躁,把马鞭扬起来,奋力抽打,马挂銮铃,跑得飞快,马车被石头颠起,太师和王潮在车厢内悬空飞起,要不是有棚顶着,估计人都飞出去了。
太师刚要掀帘跟车夫说,注意石头。但话还没说出口,车厢突然一歪,整个车体偏向一边,可能速度太快,马已经纠正不了车体,车体带着马,方向都偏了。车夫意识到不好,高喊着,“快跳车,快跳车!”
喊完,车夫先跳下去了。
刚要跑过去拉住车尾,手伸出去,一把拽住了车尾,眼看就要奔着旁边的沟去了,但即便拽住了,凭车夫的力气也抓不住整车的重量,眼看着就要被车拽内沟内。在太师和王潮的呼喊中,车夫迫于无奈,把手松开……整辆马车,落入了旁边的沟内。
车夫都傻眼了……犹豫了片刻,撒腿就跑!转眼间跑得影都没了。
王潮和太师在车厢里挣扎了,却怎么也钻不出来了。不大一会儿,车夫带着后面的马车跟了过来。后面是随从的马车,前面突然加速,后面根本就没追上来。
车夫一看出事了,赶紧往回跑,让后面的马车快一点儿。
后面的人跟上来,两名随从赶紧从车上跳下来,一看这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和车夫一起匆忙跳入沟内,把马车车体费力掀起,然后露出车门,将太师和王潮解救出来。
将二人抬到路边,太师缓了缓,还行,只是头部撞了一下,手有划破的地方,别的地方到无大碍。但王潮就惨了,大概是角度不巧,正好把腿挤到外面,小腿骨折了!
太师起身,走到车夫面前,车夫赶紧下跪,“官爷饶命!小的也是奉命所为。”
太师将巴掌抡圆了,“啪!”
给了这名车夫一个大嘴巴,“混账东西!看来你是活够了!”
“官爷饶命,小的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车后面的轱辘就突然掉了,车就失去控制了。”
这个时候,正在沟下面检查马车的那位后车的老车夫立即喊道,“官爷,真的不管他的事,这车……被人动过手脚。”
“动过手脚?”太师很是疑问,“你上来说话!”
老车夫从沟内上来,把车轮上的一个铆钉拿下来,说道,“正常不会这么容易掉下来的,这肯定是被人松动过了之后,加上道路颠簸,才让轮子滚落的!还望官爷明察!”
太师想了想,突然眼睛一瞪。
“难道……又是那个老家伙?看来这詹鹏飞除了说大话,根本没什么本事!连个老东西都收拾不了!”
眼下,想赶路肯定是不可能了。总不能让王潮拖着一条废腿这么往前走吧。幸好没走出多远,随从抬着王潮上了马车,先把王潮送回城镇调治。然后再派车回来接太师。
王潮推辞,但太师一定让随从如此行事,让王潮颇为感动,还掉落两滴太监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