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以雅,交给你了
心千结2019-07-23 15:252,244

  随着坊门依次敞开,里坊街道逐渐热闹起来,店铺开门小贩陆续出摊,阳光尚未完全洒在这片土地,叫卖吆喝声已然连绵不绝,行人川流不息,市场里人声鼎沸。

  最热闹的当属秀林坊对面的东市。

  夜以雅早早来到县衙,绕过照壁穿过回廊二门,在莫不才的书房里见着了他。

  很明显,莫不才昨晚也严重失眠了,两人眼睛上各顶着一套黑眼圈,同病相怜之感油然而生,相见差点抱头痛哭。

  但夜以雅忍住了,她明白暴风雨还在后面。

  莫不才坐在黑漆雕花长书案后,手掌头疼地托着太阳穴,他揉了揉眼看向夜以雅:“你来了!”

  “你昨晚就睡在这儿?”夜以雅关心道,她上前跪坐在他对面,不见外地端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还是热的,苦涩味儿可以刺激人的头脑清醒一些。

  “睡不着,干脆在书房坐到天亮!”莫不才摆摆手。

  “莫老头,我们轻风县平白来了四张嘴,这笔开支你怎么安排呀?”夜以雅试探地问道,神色故作镇定。

  莫不才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紧急错开视线后低头拨弄着茶盖:“昨晚他们皆住在县衙,目前还没提出什么要求,但要求肯定是会有的,寇主簿向户曹王司户调出了衙门账簿,其上的日常开销和所剩余额……呃……你懂的,衙门几乎没有余钱!”

  “我懂!”夜以雅撇了撇嘴,弱声道,“除开衙役月奉和笔墨费工本费以及其他杂费等等,就算衙门有闲钱,剩下的怎么也满足不了四头老虎的胃口!”

  “轻风县的20个捉钱人里,你拿的衙门本钱占了十分之六,王司户和寇主簿就连林县丞都把用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他们商量说如果你不出资应付他们四个,就会增加利率,让你每月至少多交两贯铜钱!”

  “我宁愿多交两贯钱也比伺候那四个大爷强!”夜以雅不满道,“莫老头,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四个人除了李沂忠好打发以外,其他三个都不好糊弄!尤其是那个宫里来的安如是,昨晚的兰堂阁饭菜不合他胃口,每件衣袍还得熏得香喷喷的……就这种戏精,没有腰缠万贯如何拿得下来?”

  莫不才委屈地囧着眉,一双细短小眉毛被挤成了八字型:“小雅,你想想办法咯!”

  “唉!”夜以雅烦躁地摆摆手,“莫老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事关你的仕途,我也不会见死不救,谁让你对我们兄妹有深重的养育之恩呢?尽管你没啥出息,当不了大官,但我也会帮你!”

  “感谢你!小雅!”莫不是的馒头脸终于有了丁点神采。

  这时,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在夜以雅身后响起。

  “莫大郎,你们衙门的早点太寒碜了,你用过早饭了吗?不如你我一同出去吃?”安如是边跨进门槛边对莫不才道。

  李沂忠跟在他身旁一声不吭,只管点头附和。

  夜以雅抬头看向尊贵的安如是,由于她逆着光,没法仔细欣赏安公公可能比昨日更胜一筹的容颜,只讷讷地望着他,想听他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她没看清安如是,眼神不好的安如是低眸也没看清她,为了看清面前这装扮不男不女的人到底是何种性别,安如是弯下了他尊贵的腰,好看的脸倏地与夜以雅近在咫尺。

  夜以雅的耳根蓦然就红了,呼吸窒了一拍,心跳声更是稀里糊涂,可惜啊可惜,这么貌美的男子居然是个宦官!简直是暴殄天物!

  “哦,原来是个小娘子呀!”安如是眯着眼看清后,直起腰询问莫不才,“莫大郎,这是令千金?”

  “呃……不是!”莫不才赶紧摇头,怂得跟鹌鹑似的。

  “哦,令夫人?”安如是又问,“不对,年龄太小了,小妾吧?”

  “噗!”夜以雅听不下去了,立刻起身抱拳,“安公公,妾夜以雅,轻风县捉钱人!”

  “哦——”

  安如是“哦”得起承转合,随即又忽视她深情缱绻地看向莫不是。

  他这眼神不好的毛病反而很容易看谁都带点含情脉脉的意思,让莫不才避无可避地难为情。

  “小雅也算我半个女儿,又是我们这儿的捉钱人,不如就让她带公公和李帅出去吃早饭?”莫不才坑起“女儿”来还真不含糊。

  大概是因为非亲生的吧!

  “你?”安如是偏头道,看向夜以雅时眉心轻轻皱了一下。

  这是嫌弃的意思?

  “嗯嗯!”夜以雅乖巧地点头,内心却在表里不一地痛哭。

  李沂忠可能是见她怪可怜,便向安如是进言道:“这夜小娘子经常在衙门外面转悠,想必比莫明府更清楚这轻风县好吃好喝好玩的地儿!”

  “说的有道理!”安如是郑重地颔首,“那夜小娘子,咱们走吧!”

  “哦!是是是!”夜以雅赶紧跟上安如是,与李沂忠并排一左一右,负在身后的手顺道赌气地朝莫不才比了个中指。

  ——

  县衙后堂西厢房内,杜离正在整理冠带,心中对县衙的招待特别不满,居然连个使唤丫头都!没!有!

  莫不才不懂官场世故,杜离道貌岸然惯了,也不好直接伸手向他索取,想来想去可能只有暗示最靠谱。

  这会儿,曾照走进房间,他身着束腰斜襟窄袖布衣,袖口裹着一圈牛皮护腕。

  “如何?”杜离淡淡开口。

  曾照近到他身旁,与他一同看向院墙的圆月门:“安如是和李沂忠一大清早就进了莫不才的书房,出来的时候多跟了一个小娘子!”

  “小娘子?”杜离不解地重复,第一反应是莫不才居然给安如是那宦官这等福利,他却连个伺候穿衣的丫鬟都没有!简直是岂有此理!

  “杜长史,这中间有何蹊跷吗?”曾照认真求教。

  杜离眼睛半阖,狭长而锐利,想入非非地解释道:“昨晚在席上你也看见了,安如是完全就是一个绣花枕头,而他身边不讨喜的李沂忠就是个马屁精!皇上为什么会放心安排这样两个人到此?肯定是为了故意分散我们的精力,实际上在背后干大事的是莫不才!”

  “干什么大事?”曾照呼吸陡然紧张。

  杜离瞄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继续阅读:010 本使,看中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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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很够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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