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叶汐然正在将军府照顾卧床的景烜,他为了将汐然的注意力移开就把人放在将军府。
常年不生病的景烜硬生生让自己重伤寒得卧床不起,叶汐然给他把脉后也吓了一跳,这人身体强壮的得很,怎么的突然就患上了这么严重的伤寒。
她开了药让炎彬去医馆拿药,探了探景烜额头的温度,很烫。皱起眉心疼的问道“昨日不是好好的,怎么的突然病成这样。”
就景烜这个健康程度有些难以想象。
床上神志十分清醒的景烜用他滚烫的掌心抓着她的小手虚着声音“我也不知,许是昨夜受了凉,这些天开始降温了。”
他说得一点不心虚,明明刚用过套路翻车,转眼又用上,不过他也是心不由己,如果不这样他有什么理由把人留在府里隔绝外边的消息。
“你先好好睡一觉,等发了汗就轻松些了。”叶汐然道。
景烜抓了她的手,急切又脆弱的道“你要走?”
“不走,我等你好些了再走。”这样像个孩子粘人的景烜让她不忍拒绝。
景烜放心了,紧紧的拉着她的手闭眼。
叶汐然任由他抓着,转而打量起他这房间,看布置与他的性子不大相符,格调又淡又暖,还放置了一个金丝楠木的梳妆台,看着时全新的还未有人用,房间的布局与她房间好似有些相似。
着看这些,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也不知如何形容。
炎彬拿了药回来时他也还未醒,叶汐然也不吵他,只让炎彬吩咐厨房熬些清淡的米粥。
景烜也没睡多久,不多时便悠悠醒来。
她开了盒子拿起一颗药丸递到景烜的嘴边,“吃了。”
景烜因发烧而异常红艳的唇紧紧的抿着,叶汐然以为他怕苦,只得哄道“不苦的,入口即化,我们家的药丸连小孩子都不觉得苦。”
无声的用他发红的眼尾凝视这个把他当孩子哄的汐然,景烜心软得稀巴烂,得到她的喜欢,何其有幸!
他半眯着眼尾,低头含住那颗药丸。
叶汐然眉毛跳了跳,拿着药丸的两只手指被他轰热的舌尖轻轻的碰了一下,她觉得那热度从指尖传到了脸颊上,竟觉得脸在发热。
景烜咽下口水,这药丸果真是如她所说的没有苦味,竟还有淡淡的甜味,只是比不上舌尖处的甜。
目光落在她沾了唇液的指尖,景烜喉咙微动,有些干。
叶汐然急切的收回了手,掏出汗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神情微囧。
景烜看着她的动作,燥热的感觉一下凉了大半,眼神微冷,“你嫌弃我?”
“啊?”
她茫然的抬头看他,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受伤的情绪,无奈道“不是啊,那手上沾了口水把它擦干有什么不对,而且你以后也莫要这样了。”
她斟酌了下,还是道“不太卫生。”
景烜泄了气,他的姑娘实在是一本正经,明明醉酒的时候却又那般主动诱人,他用伤寒而沉闷的声音说道“这是情趣,你要习惯。”
门外不小心听了墙角的炎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主子与王妃在说话,他不敢进去打扰。
路过的管家看炎彬端着食盒伸头又锁头的碍眼模样,皱着稀疏的眉道“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被突然出声的管家吓了一跳,手里的粥歪了一下马上被他扶了回去,他抽出一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管家小声点。
只不过来不及了,屋内的景烜已经听见的了动静,而管家薄又亮的声音就连叶汐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进来。”屋内传来景烜的声音。
炎彬赶紧端了粥进门。
“王妃,粥熬好了。”
叶汐然接过,试了试温度,把粥递给景烜。
生病的人味觉苦淡,但他吃过不少难以下咽的东西,因为有外人在场,他收起只对汐然脆弱的模样。
伤寒的药丸添加了安神的药材,就算景烜不想睡也抵不过困意,睡前依旧抓着叶汐然的手不放。
天黑时,已经好了大半的景烜留不下她,只得派人送她回府。
不管哪个时代,流言都是防不胜防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无孔不入。
无论他怎么封锁消息也封不住京城百姓的口,沙城被瘟疫蔓延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京城的每个角落。
叶汐然自然也知道了,而且她还听到他们说,神医木尘在前几日就已经进入到沙城,至今还未听见瘟疫得以控制的消息,百姓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就连神医也无能无力。
本来还派了几名太医过去的朝廷现在也无人愿意过去,不管哪个世界,瘟疫这种会传染的病症最是凶险,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运气不好的,与沙城的人同葬再也回不来。
很多人都明白,现在去沙城的人无疑是等于送死,没几个人愿意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自听到这个消息的唐杰脸上扬不起一贯云淡风轻的笑,如果木尘不在那里,他们还能阻止小汐然过去,但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已经安排好医馆的事收拾好要去找师父的叶汐然被唐杰与景烜堵在了医馆。
她不敢看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神情可怖的景烜,向唐杰道“小舅舅,你从小到大都不会拒绝我,这次也一样对不对。”
唐杰不笑的时候那张俊雅的脸显得生冷又不近人情,他道“若是小舅舅阻止呢?”别人的命与他何干,他从来就不是个有多少情理心的人,就算木尘养了小汐然十几年他也不会让她用性命去报恩,他对小汐然的养育之恩他用其他方式还就是了。
叶汐然其实是想到他们不会同意的,但不论是因为木尘的原因还是身为一个大夫,她都决定遵从内心的意愿。
“小舅舅,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师父他养了我十几年,对我来说他不是亲父却胜似亲父,还教我这一身医术,我不能,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就是不说师父,那一城的人我也不能无动于衷。”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叶汐然满脸信心的道“小舅舅你要对我的医术有信心,我与师父一起定能解决这场瘟疫的,小舅舅,你的外甥女不差的。”
说着她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膛,笑得让人不认拒绝。
唐杰知道她虽性子软绵,但却不会随意退缩,从小到大就是如此,曾经为了开这医馆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也没放弃,就是为了金富的事几乎被所有人逼迫也坚持。
一旦决定的事很难让她改变,那双柔和坚定的眼明让他知道就算他想尽办法阻止,她也会跑去,如果木尘在那沙城陨了命,小汐然这辈子都会心怀歉疚。
尽管自己再如何担心也会尊重她的决定,因为不忍心那双纯粹星灿的眼染上哀愁。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别忘了舅舅们等你回来,你外祖父年纪大了别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