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叶汐然的解释,屋内静得可怕,下人头垂着更低,身体发抖的幅度更加明显,太子中蛊,明显就是有人谋害,若是天子震怒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定是免不了一顿盘查。
“如何引蛊?”
出声询问的是皇后。
冰若涵也是殷切的看着她。
叶汐然沉吟半响,脸上纠结又为难,“回皇后娘娘,民女虽然诊断出是何种蛊虫,却不会引蛊。”
皇后面色威严迫人,对叶汐然说的话带着一股逼迫,“谁会引蛊?”
她先是看了叶汐然一眼后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几个太医,意思明显。
几个太医又惶恐的下跪,“娘娘恕罪,下官学艺不精。”
“娘娘恕罪。”
他们连太子种了蛊都没查出来,怎么会引蛊。
皇后长袖一甩,“要你们何用!”
顿时屋里跟着跪了一大片。
叶汐然觉得她以后说话还是不要大喘气了,“娘娘,我虽然不会引蛊但可以稳定蛊虫的四季变化,延长些时间,等我师父到来,他或许会有办法。”
她不会引蛊,但她师父会。
听到太子还有希望,皇后松了口气,缓了一些脸色。
皇后吩咐了一通要好好照顾太子不可出任何差池之后便回了宫,圣上还在等着。
叶汐然给太子施了针后就开了药方,只不过药方上药用的药材珍贵且罕见。
她本以为这些药材找齐要花些时间,没想到管家大手一挥,不到两刻钟时间便收齐。
叶汐然默默收回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莫大夫把小姑娘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果然与儿子莫玄口中的叶大夫一样,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很干净舒服,极易让人生出亲近感。
他道“叶大夫不必担心药材,御医院的药材不少。”那些药材大多是专供给圣上以及各位娘娘和其他主子的,可以说里面的珍贵药材比全国的药铺都要多。
叶汐然会意,什么药材效果最好就使劲用。
给太子服了药后他身上的温度降了些,虽然还是很烫,但却不那么吓人,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冰若涵还是紧张,“汐然,表哥什么时候会醒,他这样我很慌。”
叶汐然能理解小姐妹的心情,她用轻柔又坚定的声音安慰道,“现在他不会醒,宿体在经历夏季和冬季时会一直昏迷,只有到了春秋季的时候才会清醒。在他昏迷期间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喂他水,以防脱水。”
她张开手给小姐妹一个拥抱,轻拍着她的后背想给她一点力量“别担心,我不会让太子有事的,师父昨日已经传信来说他已经在路上,想必也快要到了。”
冰若涵知道她师父的能耐,头磕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心里的慌张渐渐平息,“谢谢你汐然。”
两个小姑娘相依相偎姐妹情深的模样让门外的男人正好碰了正着。
男人锋利的眉隐忍的跳了跳。
这已经是第二次的抓奸现场,上次醉酒时是他的小姑娘主动,这次还是自家的主动。
冰若涵虽然是未来太子妃,在整个京城都能横着走,但面对景烜这个男人比面对她皇帝姑父还要怵。
她眼尖看到男人一脸抓奸的吓人模样手忙脚乱的把汐然推开。
景烜一个大步把人揽进怀里。
他来看太子,也是来接她。
在确定太子暂时无事后就带着小姑娘回去了。
太子府外,炎彬牵着马笑呵呵的等在一旁,“将军,王妃,请上车。”
叶汐然一个机灵看向这次的马车,还好,这马车虽然还是难掩奢华之气,但没有了上次挂着的亮晶晶的东西,档次高了好几档。
炎彬也是想起了上次因为那马车被管家和其他人挤兑的窘迫,在听到主子说要来接王妃时他可是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才选了这一辆,势必要一雪前耻。
马车一如既往的挑战她的身高,这次身后的男人直接掐着她的细腰提上去。
“看来鉴赏课学的还不错。”男人难得出声调侃。
炎彬捂白了不少的脸囧了囧,他这是第一知道主子还会开玩笑的。
马车里,景烜在与她坐的极近,叶汐然捧着热茶松散的侧身靠在男人肩上。
男人伸手抚上她的腰一个劲力把人移到了自己怀里,手里的热茶一丝波纹的没有,他道,“累了?”
一早到现在都过了午膳时间,能不累。
她整个人坐在男人怀里,亲密无间,鼻尖里都是男人霸道又炽热的气息。
她纠结了一会就放松了身子,“有些,主要是饿了。”
虽然只是施针稳定蛊虫的活跃度,但也耗时耗力,比她看了一天的病还累。
景烜拿了块糕点送到她嘴里,语气宠溺,“先垫垫肚子,现在带你去吃饭。”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吃完一块糕点后,叶汐然与他说起了太子种蛊的事,她问“太子中蛊是不是与皇位有关?兄弟相争,暗地谋害?”
她对这种朝政之事是不太敏感的,不过以她的认识来看,太子若是出事,整个朝廷也是明争暗夺。
各家或站位或中立观望。
她担心景烜和唐府以及叶父会受到波及。
景烜说“皇家的争斗自古就少不了,我朝圣上虽然早早就颁旨立了太子,就算如此也免不了暗地争斗,毕竟谁也不愿屈于人下,一国之主的位置诱惑实在太大。”
而他手握兵权更得圣上宠信,前些年也有不少人私下拉拢,被他毫不留情拒绝后依旧不死心,只是不敢太过明显。
他们也知道若是让圣上知道了他们的私下行为,必定是要引起猜忌。
有时候也庆幸汐然她自小就不在京城,虽然她父亲只是个三品太常寺卿,但她身后的唐府却不容小觑,唐太傅不止当过圣上的老师,现在朝堂上一大半有资历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而年轻官员也有不少是唐磊提拔上来的。
这样一算,他的小姑娘也是不简单啊。
叶汐然听了景烜的话也不由的感叹自己居然还是个有背景的,她好笑又有些小得意的说,“这样看来我在京城横着走也是可以的?”
就算不看其他,就一个“叶大夫”也少有人敢惹。
景烜轻轻的笑了,“当然,你就是再蛮横也有我担待。”
他给小姑娘拂去裙上的糕点碎屑,说道,“别乱想,你只需好好治病其他不用管,凡事有我。”
叶汐然信他,“好。”
她除了使劲浑身解数保好太子外也不能做什么,运筹帷幄这种能力她是没有,只能听话不拖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