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主离开后,谭末琦与众人道,“如今,莫城主与我们达成协议,为了得到莫姑娘的帮助,他应当会履行诺言,如此一来,十大世家那边应该也不会再为难你们,我也该回去,继续做我自己的事了,各位留步便好,不必相送。”
没想到谭末琦突然就要走,卫霜宁便问道,“二师兄要去何处?”
谭末琦道,“我原本就以隐匿与江湖,现下,自然还是回去养养花种种菜罢了。”
“倒也是怡然自得的好日子。”卫霜宁道。
谭末琦笑了,“那是自然,不过若你们有什么事,我自还会来相助。小师弟,明年师父的忌日,我们白川谷见。”
蓝遥之拱手与谭末琦告别,“好。”
莫如歌派了只灵虎亲自送谭末琦离开浮屠山脉,以免被其他妖兽骚扰。其实,没有人知道,谭末琦根本不需要。灵虎将他一直送出浮屠山脉之外后折返,谭末琦才突然停住脚步。
他转头往四象城的方向望去,眼中突现杀意。
想要阻止这场战争?绝不可能!他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说停下来就停下来!
七日后。
谭末琦与四象殿中与莫城主见面。
此时,在谭末琦的脚下,躺着两具莫家侍卫,谭末琦无所谓的正坐在莫城主的宝座上,用他桌上的金色锦布擦拭着染血的长剑。
莫城主满面通红,站在谭末琦的面前,伸手指着谭末琦大声怒责,“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莫城主的怒吼,莫城主身边一头纯白雪狮随之发出一声吼叫,此雪狮亦是世间难得的珍贵品种,且已修炼到八级,一直以来,都是莫城主为之炫耀的资本。在莫城主的身后另外一旁,则站着与他同去浮屠山脉的侍卫,正是他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此时同样剑拔弩张,只要莫城主一声令下,便会冲过来杀了谭末琦。
然而,面对这般阵仗,谭末琦却丝毫不惧,他翘着一条二郎腿,道,“当然是为了我的三师弟报仇。”
莫城主闻言嘲讽道,“呵呵,为莫晓杭报仇?别说笑了!你明明早就知道他是死在我的手中,这么多年,你不就是靠着这个威胁与我,让我替你做事的吗?现在说要替莫晓杭报仇,呵呵呵……”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知道,可现在,我的小师弟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他怀疑我又如何,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他能奈我何?”
谭末琦却只是满脸自信的笑容,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点点展开到莫城主的面前,眼看着莫城主的脸色由疑惑变为震惊最后是恐惧。
信中所写,正是六年前一切事情的真相……
那年的冬天,是最冷的一个冬天,大雪飘飘,冷风刺骨。
当时的他还不是城主,只是四象城中一个有些天赋和野心的副将,当时的老城主已过了花甲之年,可膝下竟无一个子嗣,于是,老城主便有意在四象城的青年才俊当中,选拔出一个来做自己的继承人,继承四象城城主之位。当时的他,已经为了得到城主的青睐,努力了许多年。在四象城中,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
不过,他却因一身赫赫战功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他本以为自己一定可以顺利的成为老城主的继承人之时,偏偏,那个人出现了。
莫晓杭。
莫晓杭自幼就离开了四象城,去往白川宗拜师学艺,偏偏那两年,在最关键的那两年,他竟频繁的出入四象城,他猎妖兽、降恶人、积善行,一时间,竟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可那些小恩小惠,如何能与他经年累月的赫赫战功相比?可人心总是偏的,那些人偏偏就被莫晓杭的那些小恩小惠收买了,不过才两年时间,竟然有人提议,莫晓杭也可成为继承人。
这怎么可以?
莫城主不甘心,他为了那个位子努力奋斗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莫晓杭给抢了。
绝对不能。
他开始接近莫晓杭,很快,便摸清楚了莫晓杭的所有底细,更知道,他倾心与一个女子,而这女子,好巧不巧的偏偏他也认识,而且还很相熟。
那日,窗外的北风呼啸而过,屋内点着火盆,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他们早已耳熟能详的曲目。
莫城主听见那女子的名字之时,震惊的手中的茶杯都洒了,“你是说欣愉?周家二姑娘?”
莫晓杭道,“是啊,就是她,此生若能娶欣愉过门,便也此生无憾了。”
此后,这件事便被莫城主放在了心上。
后来,莫晓杭在一次比武大会中,得到了老城主的极力赞扬,他当即便做下了一个决定。那一晚,他找到了欣愉。
欣愉是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两家父母甚至都开过玩笑,说以后到了年纪便要他们成婚的。欣愉对他的心意,他心知肚明,可却一直也不曾去周家提亲,即使父母催促起来,他也便只说想等大事落定,再谈婚嫁之事,对此,欣愉也从未抱怨过什么,只是一直默默的等着他罢了。
那一日,他狠狠的灌了自己两坛子烈酒,才鼓起勇气去找欣愉。
她见他浑身酒气的过来,便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紧张的询问一番,他却不知该从何开口,最后,竟还是她猜了出来。
她问,“可是因城主?”
他点头。
她道,“我听说了,今日城主称赞了别人,却未曾多看你一眼,不过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如今在四象城中,没有人能比得了你的地位。”
他要他,“不,你不明白,我听说城主遣散了我们之后,私下里单独叫了莫晓杭过去说话,这些日子以来,不单单是城主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就连其他那些长老们、副将们,也早已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他们明里暗里的都已经开始巴结上莫晓杭了,用不了多久,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莫晓杭就将成为城主的继承人,而我,我只能是一个笑话!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将付诸东流,根本没有人在乎、没有一个人在乎!不能被城主认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叫我去死,不如去死算了!”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这样的,你要振作起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而且就算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也还有我啊!”
他醉眼惺忪,突然抓住了女子的手,“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离开你。”
“那你愿意帮我吗?”
欣愉愣了一下,“我要怎么帮你?”
三日后。
戏楼内,周欣愉突然披散着头发,满面泪痕的站上了高台,她伸手指着莫晓杭,对着众人声泪俱下,“莫晓杭,你简直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此时,莫晓杭正坐在戏楼里看戏,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忙迎出去看,就看见他心爱的女子衣衫不整,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之上。
他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问道,“欣愉?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般衣冠楚楚的禽、兽,我知道你倾心于我,可我早就已经言明,我心中已有良人,可你却还对我痴缠不休,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可你!可你……你竟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对我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让天下众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亏得百姓们都还以为若是你做了四象城的城主,也定会是个贤明仁爱的城主,可惜的是所有人都被骗了,你根本不配,你连做一个人都不配!”
欣愉苍白着一张脸,指着莫晓杭便是一阵控诉,此时,戏楼的门口早已聚集了一圈又一圈看热闹的人,莫晓杭被如此指控,他身边站着的人,立即都退避开来,生怕自己被牵连。
莫晓杭皱着眉头,“你再胡说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你能不能先下来,你站在那里那么高,太危险了。”
然而欣愉却只是一边流泪,又一边笑着,她笑得那般凄凉,没有人懂得她当时心中真正的想法。围观地众人见此场景,没有任何怀疑的都认为那女子怕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才会如此这般。
欣愉的目光从高处落在莫晓杭的身上,她话未开口,已有两行泪水先落了下来,终究,她还是咬着牙,愤怒地吼了一声,“莫晓杭,我恨你!”
一语毕,只见她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一刀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莫晓杭从始至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高声喊着“欣愉”的名字,要往二楼冲上去,却被周围愤怒的人们一同出手,齐齐按在了地上。
“来人,快把这个霸凌良家妇女的淫贼抓起来!”
“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呸!真不要脸,竟然能干出这么禽~兽的事情!亏我曾经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莫晓杭最后没有被处罚,是因周欣愉一言之词无法断罪,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莫晓杭侵犯了周欣愉。
然而,不定罪,却依然令悠悠众人相信他是无罪的。
所有人的心中,都已经认定了,就是莫晓杭欺负了周家姑娘,逼得人家不得不自杀。
几乎是一天之内,整个四象城的大街小巷,便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你们说,那周家姑娘也是个性子烈的,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一般的姑娘可能也就嫁了,没想到,这姑娘倒是宁愿死也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