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挨揍
小可2019-12-09 11:573,186

  老太太最爱热闹,每每午后总要招了这一家子的小辈过来闲话。玉氏与清胭到时,千禧堂已经热热闹闹坐了不少的人。

  “胭儿和大嫂来了呀!”

  “三弟妹日安。”

  许氏一见玉氏与清胭亲亲热热地进门,眼神便是一暗,偏面上却端得一副十分亲近熟稔的模样。张清胭心里记着上次的事情,虽不想理会许氏,却还要顾着面上的情谊。一点规矩不差地朝几人行了礼,这才一脸欢喜孺慕地朝老太太走去。

  边上原来正与老太太逗趣的周瑞年见张清胭此时过来,一脸想要接近却有所顾虑的样子。看来这段日子许氏私底下也没少教训她这个不知分寸的儿子。

  “祖母,大舅母叫小厨房研制了一款十分松软香甜的糕点,这不胭儿与大舅母一得了新鲜吃食就巴巴地给您送过来了,您快尝尝。”张清胭懒怠去揣测周瑞年的想法,权当没有看到这人,晃着老太太的胳膊,讨巧地说着。

  玉氏见状也十分有眼色地叫身后的丫鬟打开了食盒,将糕点递给了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味道不错,玉氏有心了。”老太太看着外孙女的份上捏了快糕点尝了尝,眼中有赞赏之色闪过。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玉氏难得见老太太对她如此和颜悦色,但好歹是世家出来的女子,宠辱不惊地朝老太太福了个身这才入座,正好对上许氏试探的视线,玉氏面色如常的笑了笑,半点痕迹不露。

  她这个三弟妹不愧是老太太亲自选出来的儿媳妇,性格处处像极了老太太。自私多疑不说,身上处处还总一股小家子气……不管心中如何做想,众人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十分和谐的。

  “孽子,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表面的和谐忽然被一道火冒三丈的声音打断,就见小舅舅周霖手里抄着一把戒尺,气势汹汹地冲入了千禧堂中,一见正与老太太撒娇的周瑞年,周霖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任谁都看出了他的来者不善。

  彼时众人都坐在千禧堂内陪老祖宗说话逗趣,忽见周霖这一副样子都诧异极了。

  周瑞年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又触怒了周霖,见状不好却也十分机灵地往老太太身边钻。上首的老太太见状更是连忙站起身,大有要护着周瑞年的意思,质问道:“老三!年哥儿这是犯了什么事,你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这般训斥他?”

  “就是啊!”周瑞年有些心虚,但见堂下这么多姊妹兄弟在场,让他颇有好感的胭儿表姐也在,父亲却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登时也不愤起来。

  许氏捏着帕子一脸紧张地看着,一边是丈夫一边又是儿子,她帮谁都不是,索性有老祖宗在,年哥儿应是受不得罪的。

  “你还有胆问!”那厢周霖见周瑞年仗着老太太庇护,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更是怒上心头,气道,“外头风言风语都传遍了整个京城,都道国公府的小少爷狎玩戏子,差点没把人逼死,你自己说可有此事!”

  周霖此言一出,堂中众人全都将惊诧的目光投向了周瑞年,便是老太太也是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

  周瑞年缩瑟了下,复又想通了什么,理直气壮地回道:“那都是外头瞎传的!孩儿见那戏子本性质朴高洁,却沦为他人玩物,心中不忍,又见她天真纯善才与之结交的……”

  张清胭微微低头,敛去自己脸上的鄙夷之色,心中对这位“天真无邪”的表弟更加厌恶了几分。

  “孽子!”周霖见周瑞年认下了此事,又给一介戏子开脱,当下气得浑身颤抖,三两步上前,自老太太身后拽出了周瑞年,抄起戒尺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起周瑞年来。

  “且叫你再去学了纨绔那套,竟自甘堕落与戏子为伍,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这混账玩意!”宽大的戒尺一下下重重落在周瑞年身上,便是看着都叫人觉着疼。

  “哎哟……”厅堂里回荡着周瑞年的哀嚎声,厅堂上的众人此时也都回过了神来,纷纷上前劝慰拉扯。

  “作孽哦!”老太太见自己宝贝孙子狼狈挨打,周霖下手又是个毫不留情的,一时间难以接受,年迈的身躯晃了几晃,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周霖早已怒火攻心,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太太那边,戒尺挥舞着下的都是狠手,没多时周瑞年便连闪躲哀嚎的力气都没了。

  厅堂上的众人忙着拉架又忙着照顾老太太,一时间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周瑞年挨了周霖一顿毒打,他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苦,硬是被打掉了半条命去。而老太太也因为这事受了刺激,病了一场,听闻周瑞年伤得厉害,更是病情加重,干脆直接免了小辈们的晨昏定省。

  许氏也受了周瑞年的牵连,被周霖指责没管教好孩子,与周霖大吵了一架后,悲怒之下亦是对外宣称病了。

  张清胭看了一出大戏,回到院中时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思来想去许久,才觉得这件事一定与雾霭霞光身后那位神秘帮手有关,一时间心中感激,急急地便研磨提笔给神秘人写了一封信道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多次,仅是言语感谢未免有些失了诚意。

  只是金银作礼未免庸俗,瞧神秘人这手笔也不像是缺钱的主。但若是送荷包绣帕这类彰显诚意的物什,又显得太过轻浮……

  张清胭左思右想苦恼了许久,还是李妈妈给她出了主意:“小姐不若亲自下厨,给那先生送点吃食如何?”

  送吃食的话既不会太贵重显得庸俗,又不会太刻意显得轻浮,委实是个好法子。张清胭当天就与李妈妈去了厨房,耐着性子学了一个上午,这才做出了一碟卖相还算不错的糕点。

  有些忐忑地将食盒交给了李妈妈,李妈妈轻车熟路地拿了东西又去了庄子上。却道庄子的主人一收到了食盒二话不说就将东西给少年送了去。

  少年收到点心时还有些诧异,见点心的卖相不错,还心道这张寅的女儿倒是个有趣的妙人儿,却不想这糕点一入口……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啊?!”少年一张俊脸皱在一起,慌忙吐出了口中的糕点,抄起桌上的茶盏一连往嘴里猛灌了好几口才停了下来。

  庄子的主人见少年难得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又怕他迁怒自己恩人之女,连忙开口替张清胭说话道:“人小姑娘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糕点想来是人家特地下厨为你做的。你可莫要为难她……”

  “笑话!爷岂是那种人会跟小姑娘家计较的人?”少年捏着帕子擦了擦嘴,打断庄子主人道。

  庄子的主人憋着笑意,他真的很想说“是”,但碍于少年的威严却连笑都不敢,只得收了桌上的食盒,转移话题道:“你既不喜欢这点心,我且替你回绝了人家去。”

  “慢着!”

  少年见庄子主人拿了食盒要走,连忙拦住他,想了想转身到身后的书架上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了一本蓝皮的书来。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古怪得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少年有些意难平,又抽出了一张宣纸,龙飞凤舞地挥笔写了两行字,这才一并扔给了庄子的主人,交代道:“连这两样一起给她!”

  庄子的主人见蓝皮书上赫然写着大大的“食谱”二字,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话都不敢多说转身就出去了。

  李妈妈将食盒与少年的“回礼”又交给了张清胭,张清胭看着李妈妈脸上那古怪的表情,又见食盒上那本写着“食谱”二字的书,又有什么不明白。当下一张俏脸烧得粉红,又羞又恼。

  人家这是嫌她做得难吃呢!

  少年给的食谱和信都被张清胭好好地收了起来,却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若要谢我,下回改进。”张清胭自小到大何曾吃过这样瘪,少年这话一时间竟激起了小人儿为数不多的好胜心,心下暗暗发誓,定要做出美味的糕点来……

  因着周瑞年的事情,张清胭倒是难得地在国公府,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平素里与大舅母玉氏的交往也在这些时日里频繁了起来。

  大舅母玉氏出身要比起许氏不知高多少,却因为丈夫常年在外,老太太又过分偏心小儿子,在她怀上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把管家权薅去给了许氏。

  玉氏心中也十分憋闷,偏偏镇国公是个极其孝顺友爱兄弟的,明知许氏管家不知道能捞走多少,他偏道自己是长子,周霖只能分得三成家产已经十分委屈,就当照顾弟弟吧,把玉氏气得个仰倒。

  张清胭总算明白了,撇去往日因继母而生的偏见,玉氏总算得上是个和蔼的长辈。且看她不管和许氏怎样有矛盾,也不曾把火气撒在小辈身上便能窥见一二……加之之前许氏送来的妆奁一物,几个丫头研究了多日,只能确定其中有猫腻,却不知问题在哪。

继续阅读:第十章 大房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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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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