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拓拔焘就翻阅完了手里的东西，他将折子放在一边，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这齐书瑶的经历着实简单，可是在家中花园发生意外，醒来以后的事情就有些奇怪了。因为这姑娘竟然变了性子，没有之前的那股子冲动冒失，反而沉静了许多。而且还会医术，管理了医馆，连同顾云璟遇见都这么巧妙……况且，这姑娘醒来之后，这齐府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事出平常必有妖。
这齐书瑶的事情肯定不止这折子上的这些，因为，她自从和顾云璟走近之后，很多行踪都没有了资料。
突然，拓拔焘的眼睛倏地睁开，他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上面写的，齐书瑶和蒋钰泽见过，当时蒋钰泽在酒楼里弄出的动静还挺大的。
蒋钰泽为什么这么激动？莫非仅仅是因为齐书瑶那和霍舒窈相似的长相？
拓拔的的脑子里疯狂地转动着，他将这些资料都疯狂地联系着，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最终竟然无疾而终。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两个人长得这么相像吗？还是两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拓拔焘低声呢喃着，“莫非，齐书瑶真的是顾云璟找的替身？可是，这替身真的这么合适？连霍舒窈的习惯他都有？”
拓拔焘轻声地念着，突然，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他的头脑中浮现了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或许，齐书瑶就是霍舒窈，不是替身。毕竟，齐书瑶的变化摆在那里。
拓拔焘想到这里，整个的心顿时咚咚咚地疯狂跳动着，他坐立难安地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外面的太监见到这一幕，心里都在嘀咕，不知道皇上有在想什么了。
“如果这么是霍舒窈，她为什么还要嫁给顾云？”拓拔焘想的头皮痛，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暗十，去盯着齐书瑶，别让顾云璟发现了。”
“是。”一道声音响起，而后人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齐书瑶并不知道又有人盯上了她，她从宫里回来之后，因为心累，继续躺回了榻上休息去了。
顾云璟陪着她，见她睡着之后，才轻声离开。他从房间出来之后，并没有离府，反而是去了书房，那里有个人正等着他。
抖落披风上的雪花，顾云璟将门关上，转身看着角落里的周腾，开口道：“坐下歇会儿？”
说着，自己这头开始热茶起来，一人一杯，对面而坐。
“今日先生过来应该是知道我的意思。”顾云璟抿了一口茶，清香的味道在口中绽放。他一边细细地品了品，一边开口说道。
周滕看着面前气定神闲的顾云璟，心里既满意又不爽，两种情绪交杂着，有些别扭。
“相国大人的意思我知道，所以我过来了。”
周滕看着顾云璟，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那天从私馆里出来之后，周滕一个人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问题。最大的一个问题，便是自己身份的问题。他知道，顾云璟知道了些什么，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早就将自己的信息泄露了。
后来他也想通了，既然已经清楚彼此的目的，那么直接摊牌敞开合作，不就行了吗？所以，他来了。
“先生既然知道了我的意思，那不如说说，先生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周腾的身份？”顾云璟淡色的眸子看向面前带着面具的周滕身上，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满是压力。
周滕闻言粲然一笑，沙哑的笑声在书房里响了起来。他用极为赞赏的眼光看着顾云璟，“相国大人果然去传闻中一样，在下佩服。我能先问问清楚，大人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有问题的呢？还有，大人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是谁吗？”
顾云璟却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只淡然一笑，“霍将军是在拖延时间吗？”
周滕听到顾云璟的话之后，整个人就这么愣在了原地，他睁着双眼讶异地看着顾云璟，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顾云璟看着周滕这个样子，心里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真的，周滕就是霍罡，他当年并没有死。
整个书房里此刻都静悄悄的，顾云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周滕，眼里一片平静。
好半晌以后，周滕才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更加深沉。
“不愧是顾云璟，竟然连我真正的身份的都知道。”他停顿一瞬，而后接着说道：“没错，我就是霍罡，那个原本应该在三年前死去的人。你现在能说说，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认出是我。”
顾云璟闻言淡然一笑，“将军言重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赞美，你伪装的再好，总会有暴露的细节。自从你知道了瑶瑶的身份之后，我就觉得你有些怪异了，你的眼神暴露了你自己。那不是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况且，瑶瑶的那个丫头，是周滕的徒弟，她认出了你不是真的周腾，那么，谁能了解周滕了解得这么清楚，伪装得这般相似，这个结果一想便知。”
霍罡听完这话，心里一震，原来竟然是这样。
“那么，瑶瑶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语气里有些忐忑。
顾云璟知道他在害怕，害怕他霍罡的身份被瑶瑶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害怕？
“您为什么要害怕？正好和瑶瑶相认，不是挺好的吗？”顾云璟问出了心中疑惑。
霍罡摇摇头，“不了，还是不要告诉她。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现在就是周滕。”
顾云璟猜想，他或许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便没有强求，反而开口询问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将军能否说说，当年您是怎么活下来的？”顾云璟想不明白，当时天牢里看管严格，基本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霍罡听到这话，脸上有些征忪，他的眼神有些失焦，像是在回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