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曲青灵没有瞒他的打算,误会就像一个完好的苹果上的霉点,不解释,就会感染整个果子。
她坐到君北墨对面,认真地看着他,很平静地说:“宸妃曲青灵,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君北墨有些震惊,转而又很平静地看着她,好像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我也叫曲青灵,是一名大夫,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来到了北盛这个国家,寄宿在了宸妃身上。”前世她是手术室里起死回生的医生,在这里确实一套连手术刀都没有的野路子大夫。
不顾君北墨的不解,她接着说:“自从高烧以后,宸妃性情大变,少不得会被怀疑,如果你感到为难,可以将我赶出宫。”
“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朕说吗?”高烧之后?也就是曲青灵性格大变以后,那他爱的一直都是眼前这个寄宿在宸妃身体里的灵魂吗?
“没有。”她一直是一个耿直的人,君北墨早就怀疑她,这毋庸置疑,今日才容她把话说清楚,已经是格外的恩宠了,“只希望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当然,你可以想清楚这里面有多复杂的关系。”
她不是宸妃,不能做到完美地让所有人不怀疑,日后就连在曲家,也许都会露出马脚,这样下去,被牵连到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有杀身之祸呢。
本以为她会遮遮掩掩,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诚,他该拿她怎么办,刚才魏玉来报,给那佳氏投毒的小宫女受刑招了,幕后主使,曲青灵。
“日后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曲青灵向来是一个不会演戏的人,宫中多少人想杀了她,如果不是他暗中护着,那容得了她活到今天。
君北墨起身,昭阳殿还有很多事,不能留在这里太久,还好,他爱上是她。
曲青灵呆呆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漪兰殿,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杀了她?她一个人孤苦伶仃,要不然还是跑路算了……
昭阳殿,君景华已经等了许久,皇兄几个月前让他差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皇兄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君北墨从门外走进来,挥手示意他不必坐下不必多礼,“找朕什么事?”
宫变之后,他便派景华准备科举的事,此次科举是整个北盛第一次通过“考试”的形式,来增加官职人员数量,并选拔优秀人才。
孟铭钟虽然德高望重,但思想有些迂腐,君北墨担心他选拔的人才也会同他一样,因此才让君景华也参与此事。
此事看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却并不简单,需要组建单独的衙门来管理,而且但现在还没有相对完整的体系,很是头疼。
“皇兄几个月前让臣弟查宸妃娘娘的身世,臣弟查清楚了。”皇兄脸色不好,君景华有些担心,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说。”君北墨随意打开一份奏折,现在还有什么好疑惑的,曲青灵如此开诚布公地告诉他结果了。
“漪兰殿这位,不是皇兄亲封的宸妃。”他也不信,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她是冒牌的,“曲家人说过,宸妃武功不低,而且性格……骄纵蛮横,对比现在宫里这位,皇兄,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虽然他不否认现在这个宸妃确实心地善良,高贵典雅,但不清楚她的来路就让她留在皇兄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君北墨拿起笔,头也不抬地说:“继续说。”
继续说?按皇兄的英明神武,不是早就有所决断了吗?为什么还要他来提醒?
“宸妃树敌太多,现在要杀她的人越来越多了,皇兄你还要护着她吗?万一有一天真的宸妃娘娘回来了,你又打算怎么处置她?”太后恨曲青灵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皇兄,她也会杀了曲青灵。
而今天早上,宫里宫女投毒的事情,听说幕后主使是曲青灵,他自然是不信,但这话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会放过她吗?
更不要说曲家之中,也有她的仇敌……
君北墨抬眼,曲青灵刚才告诉他的事,实在太过稀奇,但景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是一个外来者,如果宸妃回来了,她还会在吗?如果不在了,他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见到她了?
想到这里,君北墨突然有些患得患失,不行,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朕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朕再跟你解释,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她洗脱罪责。”那个宫女受了极刑,最后反咬是曲青灵主使,如果事情悄悄处理了还好,偏偏现在传的沸沸扬扬。
他桌子前的奏章上,有不少大臣已经列数了曲青灵不敬不孝的几大罪状,求他处置她呢。
他的皇兄怕不是疯了,早就怀疑曲青灵,却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现在又要帮她摆平多少家事国事才算完?
“不如先顺应大臣们的要求,将宸妃娘娘关起来审讯吧。”君景华说的小声,曲青灵于她有救命之恩,但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敢拿皇兄的生命安全打赌。
君北墨摇了摇头,他知道,景华这也是无奈之举,而且也是为了曲青灵着想,“如果是因为爱的名义去行伤害之事,还是不够爱,朕不忍心。”
不忍心看她受罪,今早的事他也是知道的,那个宫女身份可疑,现在事情已经发酵到不得不审理的地步,不能让她知道。
君景华叹了口气,罢了,只要他的皇兄真心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那宸妃又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反倒十分善良。
“既然如此,皇兄不如早做打算,此事那佳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现在有多少人盯着这个孩子。
也有多少人想无声无息地杀了这个孩子嫁祸到曲青灵头上,他们必须有所防备。
“朕知道,此事恐怕还要深究,还需你继续追查。”君北墨放下一本奏折,又拿起另外一本,大致看了看,说的也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