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松汗看着晕倒在地的巴图,脸上仅仅只有三根银针,就可以令他敦县第一勇士瞬间失去战斗能力,还是一名瘦弱的女子。
他实在有些好奇了,天下竟然还有人有这样的本事。
“城主,这针刺入肌肤的力度和角度都十分刁钻,此人必定是个医者,而且医术精湛,天下很难找出第二个能与她医术比肩的人。”城里的神医陆善在看过晕死的巴图之后,向乌松汗禀报。
有这样通天医术的人,恐怕除了已经从江湖上消失的医圣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陆善不信,他伸出手,靠近那几根银针,几番挣扎之后,还是放弃了。
“这针拿不下来吗?”乌松汗看着陆善尝试有放弃的神情,有些失望。
“在下医术有限,这针恐怕还得施针者来取,否则巴勇士性命堪忧。”陆善实话实话,他有些好奇了,想见见这位神通广大的施针者。
竟然真的拿不下来?乌松汗眉头一皱,他本来以为那女子是说大话骗他的,没想到她竟然真有这样的本事!
看来这敦县的水要被搅浑了。
“带他们上来。”乌松汗抬手,示意手下人带曲青灵来见他,他还不想让巴图死。
两人在脏兮兮的屋子里忐忑地呆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听见了外面有所响动。
曲青灵睁眼,看来这里的城主是打算见她了,是生是死就掌握在她手里了。
“你们可真幸运,城主答应见你们了。”那带路的小勇士用随身佩戴弯刀破开门上的锁,越过巴尔扎克,略敬佩地对曲青灵说。
在敦县,他们只敬佩勇士和强者。
此刻,曲青灵在他眼中就是勇士和强者。
还是在刚才的地方,不过此刻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人,他们给曲青灵松了绑,却将五花大绑的巴尔扎克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
“你是谁?”乌松汗居高临下地看着堂下面黄肌瘦的女子,实在不相信她有那样的本事。
曲青灵抬头看了看座位上那位高大的男子,他皮肤黝黑,脸上一道骇人的伤疤贯穿了他的一只眼,十分可怕。
“白子衿。”她可不想给君北墨惹麻烦,这里的人都很彪悍。
要是让君北墨知道她被困在这里,他会怎么样?总之还是隐姓埋名好一点。
乌松汗点了点头,很朴素清新的名字,而且没有听说过。
“把巴图身上的针拿掉,我可以放你离开。”这是他最大限度的让步,也是对勇士的尊重。
曲青灵转头看了看面色已经开始逐渐发青的巴图,心里担忧,留给她谈判的时间不多了。
“针可以拿掉。”为了表示诚意,她走到巴图身边蹲下,伸出手,轻轻松松一拔,取下他眼内眦角上方晴明穴的针。
仅仅取下这一根针,巴图的唇色开始逐渐好转。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那样简简单单伸手一拔,就取下了连陆神医都不敢随意取下的针!
这怎么可能?她看着这么年轻?医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陆善从她动手就紧紧盯着她手下的动作,在旁人看来,那只是轻轻一提,只有他知道,这个名叫白子衿的女子在那一提的瞬间,就使用了捻,提,摇,转等四五种手法。
这是一双多么灵活又巧妙的手!
“我要带巴尔扎克一起走。”他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但是把巴尔扎克留在这里,这个城主一定会杀了他的。
“不可能。”乌松汗斩钉截铁的拒绝,整个敦县的人找了巴尔扎克这么久,这次是他自己送死,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呢。
看来他们之间的仇恨是不可化解的,就算搭上巴图的命。
曲青灵低眉,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巴尔扎克,有些于心不忍。
“城主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可否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好能让我决定是否取下巴勇士身剩下的针。”她不是一个糊涂人,护犊子也要分对错。
万一巴尔扎克杀了这城主一家人,欠下好几条人命,今天她就算放了巴图,人家也不会放了他们。
乌松汗看着曲青灵真诚的眼睛,还有那瘦弱的身板,一瞬间有些恍惚,眼前这人的音容竟然和他记忆里那人的身影略微重叠。
霄儿?
良久,乌松汗走下高座,在距离曲青灵不到四五米处停下,指着地上的巴图,示意她先救人。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他又挥了挥手,立马有人给巴尔扎克松了绑,并将他带了下去。
看来是达成了暂时的和谐,不会要他们的命了?
曲青灵不知所以地回头看了一眼巴尔扎克,只见他摇了摇头,眼底有些悲伤,好像猜到了乌松汗要带她去见什么人一样。
既然乌松汗已经放了巴尔扎克,她也没必要用巴图的性命做要挟,所以也很干脆地取下剩下的两根针,然后从怀里掏出两粒黑色的小药丸,递给对方。
取了针的巴图悠悠转醒,他双目昏沉,乌松汗喂他吃下药,片刻之后,人便缓了过来,除了通红的眼睛显示着他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还真厉害。”清醒之后的巴图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过度,居然没有要杀曲青灵,而是笑着对她说了这句话。
若是当年有她在,霄儿会不会还有的救?
“感谢你不杀之恩。”曲青灵握拳,离他稍微远一些。
乌松汗看了一眼巴图,仿佛用眼神在告诉他什么,两人交流之后达成共识,要带曲青灵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那里承载了他们年少时最大的痛苦。
反正她也看不懂两人神神秘秘地在交流什么,但她和巴尔扎克的命是暂时保住了,下一步怎么逃出去再另做打算吧。
整个大堂只留下陆善一人,他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这是他刚才从那名叫白子衿的女子身上偷来的。
虽然只是普通的圆头款式,但却是纯银所制,整个大陆还没有哪个大夫可以如此奢侈,这女子来路可疑,必定不是普通大夫。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