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
曲青灵愣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是一个医生，竟然利用自己的所学来杀人？！
“我宣誓：将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重道，刻苦钻研，精益求精，并决心竭尽全力解除人类病痛，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
救死扶伤，不辞艰辛，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而奋斗终生！宣誓人：曲青灵。”
曲青灵的脑海顿时浮现出她从医学院毕业时庄重宣誓立志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场景，她的心变了，为了那个孩子，为了在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上生存，她随波逐流，变得心硬。
君北墨说的没错，她的手上染了无辜者的鲜血，因为她是医者，却杀了人……
她什么要来到这里？难道死了还不够吗？重活一世竟然要如此小心翼翼，还要背弃原则和底线。
“别哭。”君北墨擦干她的眼泪，心疼地皱眉，这么久以来，他早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以往，她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漠。
“凝嫔在哪里？”她的记忆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刚才在“尸香魔芋”的幻境中，君北墨可是曾经为了凝嫔而舍弃了她。
曲青灵不后悔杀了吕寒，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有爱有恨，并且爱恨分明！
“大堂。”君北墨淡淡地回答，他完全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思虑不周的女子，如今可以步步为营，诱敌深入，直至达到她的目的，是他的错，没有保护好她……
“带我去。”想不起过去的记忆也罢，但她失踪这件事必须要有个交代。
君北墨点了点头，伸手一揽她的腰，从阁楼飞身而下，经过庭院时，曲青灵向下看了看，那些没了吕寒香料滋养的白蛇，已经没了作用，全都死了。
白色的药蛇本就不好养，若是能有了灵气，或许还可一用，否则只会自食恶果。
整个孟府已经被扰醒，此刻已是灯火通明，君北墨脚程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孟府大堂，那里孟铭钟，凝嫔，甚至还有一个面熟小丫头，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微臣叩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未能及时迎驾，还望皇上恕罪。”看皇上皇后娘娘这架势定时要铲除他孟氏，孟铭钟还是保持着文人最后的尊严，装模作样地询问。
君北墨拉着曲青灵坐下，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眼神冰冷。
“爱卿猜猜看。”他有的是时间，也不怕孟铭钟和他打哑谜，因为今晚过后，北盛将再无孟氏。
猜……孟铭钟脸色苍白地微微颤抖，君北墨的威压看似不经意，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圣意，岂是臣可以枉自揣测的，皇上还是莫拿臣打趣了。”既然皇上不说，他就陪他打哑谜，看是谁先露馅。
“哦？那就让你的女儿来猜猜看，猜对了，朕就恢复她的位分。”君北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凝嫔，有意无意地笑了笑，似乎是在鼓励她。
这句话仿佛惊雷一般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都在揣测君北墨的言外之意，他到底想干什么？
曲青灵坐着未动，面上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君北墨刚才说的话与她无关一样，对，本来也与她无关。
只是为何心如此难过，想被攥紧一般，实在透不过气来。
而与曲青灵不同的是凝嫔，她目露喜色，那笑已经藏不住，嘴角上扬，眉目含情，娇媚万分。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就连君北墨也不例外，凝嫔的美貌确实天下少有。
虽然君北墨这么说，孟铭钟依旧是愁眉苦脸，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怎么会这样？皇上独宠皇后娘娘天下皆知，怎么会恢复他女儿的位分？
这里面有诈。
这几人之中曲青灵倒是有几分欣赏跪着的那个小丫头，不卑不亢，好像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一样，是凝嫔的贴身丫鬟吧。
君北墨这样一说，凝嫔当然忍不住了，还未等孟铭钟拦住，她就已经先开口，“皇上自然是来看臣妾的。”
还不算太笨。
“从前在宫中你便聪明，难道要朕提醒你吗？”君北墨也笑，那笑中多了几分嗜血，好像暗夜里的杀手。
他的气势一变，带动着整个房间里所有人的心情，没有人敢说话。
君北墨招了招手，魏玉从门外将吕寒抬了进来，放到凝嫔面前。
吕寒死状凄惨，又死不瞑目，那眼睛仿佛盯着她看一样，吓得凝嫔瘫坐在地上，惊呼一声。
“你是自己招还是朕替你说。”潮生阁的暗桩查一个吕寒还是易如反掌的。
当时曲青灵失踪，狩猎场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查也无从下手，这个吕寒出现的真是凑巧，一切都好像一条藤，但万万令君北墨没有想到的是，背后之人居然是凝嫔。
那个阁楼被发现了？！而且吕寒被杀了？他不是天下无敌的高手吗？怎么还有人能杀死他？到底是谁？
凝嫔颤抖着缩在墙角，看着吕寒那瞪着她的眼睛，感觉像是死神一般。
“都走开，不是我！！走开！”她突然大喊一声，好想疯了一般，完全不知道她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不是她？她做了什么要这么着急着否认？还是看到吕寒的尸体后被吓得语无伦次了。
曲青灵冷哼，也对，吕寒藏匿在这孟府，凝嫔定是出入过那座阁楼，以她的胆量，庭院那花海，那蛇坑必定是她的噩梦，而吕寒在她眼中也是可怕之人。
如今这么可怕之人死了，死状还如此恐怖，能不害怕吗？
“不是你？你想掩盖什么？在那场春季狩猎中，你在哪里？做了什么？”这间屋里淡淡的香味逐渐弥散，但是因为味道极淡，也就没有人重视。
而吕寒的死才是刺激凝嫔发疯的原因，谁也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会是那一缕淡淡的香味。
孟铭钟看着女儿疯疯癫癫的模样，心底一凉，全都完了，他多年的心血，全都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