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曲青灵格外地有精神,她看了看殿外忙碌的宫人,突然想起君北墨同她说过今日有藩国使臣来朝贡的事。
“娘娘,奴婢为您梳洗打扮吧。”琉璃从殿外进来,她手中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是皇后服饰和朝珠,而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手上也端了一个木盘,上面是皇后头饰。
皇后的头饰是九尾凤冠,华丽的点翠和金饰彰显了北盛的繁荣。
“一定要带这么重的凤冠吗?”曲青灵哭着脸问琉璃,她也知道今日不能由她任性,可平日里她的装扮本就素雅,突然带这么重,这么华丽的东西,实在是有些难为。
“娘娘,今日藩国朝贡,您是北盛唯一的皇后,自然要打扮的华丽高贵一些,这样才能体现北盛国历昌隆,您和皇上伉俪情深呐。”琉璃当然知道曲青灵的想法,可纵然皇上宠着娘娘,也不可能事事都由着娘娘。
使臣朝贡是大事,而且这次来的还是囡奴国主,曲青灵作为北盛唯一的嫔妃,也是皇后,自然要有一定的仪态,不能让人小瞧了。
“好吧。”左右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曲青灵认命地站在那里任由宫女们帮她换衣服,随后琉璃帮她梳妆。
“曲老将军什么时候进宫?”昨日她提起要见爷爷,君北墨也是同意了,想必也快入宫了。
当初她游历至囡奴时,那国主第一次见到她时,明显有一瞬间的呆愣,现在想来也是因为她亲生母亲的缘故。
而苍嬣之所以会和她亲近,恐怕那时候已经查出了她的身份,一来是为了探明她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二来是为了用她威胁君北墨,可惜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
“老将军已经来了,人在偏殿。”琉璃昨日去传话的时候,曲老将军十分高兴,今日宫门刚刚打开,他就进宫了,向皇上请过安之后便到了玉阳宫,可是娘娘一向贪睡,就没有打扰她。
已经来了?看来爷爷是太想念她了,接待时辰的宴会在中午,魏玉会来请她的,这时候她正好可以先和爷爷说说话。
“那快让爷爷进来吧。”曲青灵着急地回头,冷不防扯到她的头发,痛的她鼻子一酸。
“娘娘恕罪。”琉璃赶紧松手,她轻轻地帮曲青灵按揉头皮,宽慰她说到,“娘娘,老将军是外臣,您还未梳洗完毕,还是等会再接见他吧。”
她又忘了,这里是北盛皇宫,不是自己的家,曲青灵尴尬地点了点头,示意琉璃说得有道理。
她本不是冲动的人,可长久未见亲人难免有些激动,但这里是皇宫,她是皇后,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琉璃帮曲青灵梳妆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她看着镜子里华丽高贵的女子,眉目宜喜宜嗔,十分惊艳。
“娘娘平时不喜打扮,其实打扮起来真是光彩照人呢。”身后经常伺候的宫女也忍不住夸赞,她们在玉阳宫伺候最久,见惯了皇后娘娘素颜的模样,如今梳妆起来,自然要眼前一亮。
“是吗?我也觉得不错。”曲青灵浅浅一笑,难怪人家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女孩子是该多梳洗打扮的,看来她以后不能再像平时那样蓬头垢面的了,也要活的精致一些。
琉璃看了看时辰,此时皇上应该还没有下早朝,她们准备的时间还很多。
“娘娘,奴婢去请老将军过来吧。”琉璃扶着曲青灵在外殿的主位上坐下,又给她奉了茶。
“好。”她许久未见爷爷,不知道爷爷身体可还健朗,曲青灵点头,不想再多耽误。
这皇后的装扮就是沉重,曲青灵感觉头上仿佛有数斤重,但为了今日接见使臣,也只好多多忍耐了。
“微臣曲仲烽参见皇后娘娘。”曲老将军从殿外进来,他见到曲青灵边要行礼。
“爷爷这是做什么,快免礼。”按照爷爷的功绩,先皇特允许他不必跪迎,而曲老将军刚才见到曲青灵时,竟然想要向她行大礼。
“娘娘是万金之躯,又备受皇上恩宠,自然要受臣的大礼。”他上次见到曲青灵的时候还是她回曲府省亲的时候,时光匆匆一晃,已经过去几年了。
在府里的时候,爷爷甚至还会同她玩笑,只拿她当一个寻常的孙女,可现在不一样,他们是在宫里,有众多规矩约束。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老将军唠唠家常。”曲青灵略一严肃,屏退左右。
“爷爷你为我好我知道,只是你功绩彪炳,向我行大礼不是要折煞我吗?”曲青灵说完便走到桌边,将早就做好的小食端到曲仲烽面前,撇了撇嘴,说:“都是你爱吃的。”
爷爷年岁已高,牙口不好,只能吃一些软糯的食物,府里的厨子自然不能和宫里的相比,所以她早早就备下了爷爷爱吃的几样小点心。
“你如今是北盛的皇后娘娘,文武百官的眼睛都在盯着你,爷爷自然不能让他们落下什么话柄来对付你。”他这个孙女命苦,不过有曲家给她撑腰,前朝那些老匹夫多嘴多舌也会忌惮几分。
曲青灵坐在曲仲烽身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递给他点心,几年不见,爷爷头发竟然全都花白了。
“我先替你把个脉吧。”她最担心还是爷爷的身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事,可在爷爷健在的时候,她还想多尽孝。
曲仲烽当然听说了曲青灵神医的名声,只是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孙女怎么就突然懂得医术了呢?不过他还是听话地递过右手。
“几年前因缘巧合之下,医圣收我为徒,传我医术。”爷爷在曲府不常出门,可能不知道她师承医圣。但肯定听说了她神医的名声,曲青灵开口解释到。
“原来如此。”曲仲烽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孙女能有这样的造化,也是好事。
曲青灵搭上爷爷的脉,仔细感受,脉息源源不断地从她之间传来,脉象沉而稳,只是略有郁结,气血也因为多年的伤势而流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