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曲青灵收回手,“气血郁结,旧伤成疾,我等会写好药方让琉璃抓好药给你带回去。”
爷爷这个年纪在她来的世界里并不算高寿,但在这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也算是高寿了,幸好他身体一向英朗,只是旧疾未能除根。
“好,都听你的。”反正他也不懂医术,曲青灵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孙女又不会害他。
“爷爷,你还记得这个东西吗?”思虑再三之后,曲青灵还是从袖中掏出那枚令牌,她将令牌伸到曲仲烽面前,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曲仲烽接过那枚刻有“焰”的令牌,他目光突然变得柔和,眼中逐渐充满泪水,曲青灵将这个东西重新给他,是要打听她的身世了吗?
“这是你父亲留给你唯一的东西。”当年他赶到大牢的时候,凌徽已经挥剑自刎,奄奄一息间,只把这个东西给了他。
“爷爷能给我讲讲有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情吗?”她这半辈子都活的糊涂,但不能一直糊涂下去,况且这个身体的父母死得惨烈,若是连她都不闻不问,就真的是大逆不道。
曲仲烽抬头看了看曲青灵,从她通透清澈的眼神里知道,有人告诉了有关她身世的事,那她又了解多少了?
纠结许久之后,曲仲烽缓缓开口说到,“你不是曲府的孩子,你的亲生父亲是北盛焰绥军统帅凌徽,也是我麾下最得力的将军。”
说到曲青灵的父亲,曲仲烽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自豪,凌徽当年可是少年出名,武艺超群,用兵如神,对战事运筹帷幄。
但说到曲青灵母亲的时候,曲仲烽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怒气和不屑,“而你的母亲是囡奴的长公主。”
曲青灵配合地点了点头,看来潮生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们肯定查到了双亲死因的真相,而灵安那日只不过是含糊其辞地讲了大概罢了。
“他们是怎么死的?”她只知道结果,现在她要知道经过,不知道爷爷会不会知道更多的事。
“你今日为何突然想到问此事?”刚开始他给她这块令牌的时候,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今日怎么关心起来了?而且好像还知道了什么似的,“你查过此事了?”
曲仲烽坦白地开口询问,曲青灵今日找他来,肯定是有疑问的。
“是,但我觉得父亲母亲死的蹊跷,想听听爷爷的看法。”既然爷爷如此坦诚,他们爷孙之间还要藏在掖着吗?曲青灵也坦白交代。
“你都知道着什么?想问什么?说来让我听听。”曲仲烽递给曲青灵一块甜腻腻的点心,又推给她一杯茶,示意她慢慢说。
父亲母亲的事是灵安帮她查的,灵安就代表着潮生阁,潮生阁势力庞大,还是不要让爷爷知道这件事好了,让他以为是君北墨帮她查的好了。
“父亲母亲被诬陷通敌叛国,母亲被腰斩,父亲自戕。”其实说诬陷只不过是曲青灵一厢情愿罢了,她也知道这个词太过勉强。
一个是敌国公主,一个是敌军统帅,两人不仅相爱,还诞下了孩子,这件事在古代可不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吗?
听了她的话,曲仲烽微微点头,也同意她的说法,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凌徽会通敌叛国……
“我想知道的是为何他们的事会被别人知晓?这其中是否有人故意陷害呢?”就算母亲怀了她月份逐渐大了,肚子隐藏不住,但也能用其他借口糊弄过去,总不至于直接被人戳到痛处,一击致命吧?
这件事他们是做的不对,但也不是没有转圜之策,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两军交战伤亡的不仅是将士,受苦更多的是百姓。
若是当时能以长公主和亲,下嫁父亲,岂不是两全其美?明显就是有人要取他们的性命。
曲仲烽没想到时隔多年,当年那桩惨案再次被提起竟然是因为曲青灵,她是凌徽的女儿,应该为他报仇雪恨。
“你猜测的没错,确实有人要害他们。”他看着眼前的孙女,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生疏,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曲青灵无知懦弱,哪里有现在两三分的聪慧机敏。
她到底在这后宫经历了多少事?受了多少陷害才能成长这么多?
有些事她也该知道了,曲仲烽长舒一口气,准备好好地同曲青灵讲一讲当年事情的经过。
“娘娘,皇上请您去梓晨宫赴宴。”殿外魏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朗声说完,便留在那里,等候着传唤。
曲青灵眉头一皱,真是会挑时候,爷爷正打算告诉她当年事情的真相,魏玉就来了。
“娘娘,宴会快开始了,皇上请您过去呢。”琉璃带着魏玉走进来,又提醒了他一遍。
曲青灵看了看曲仲烽,眼神中充满了无奈,若是此时她去赴宴,宴会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呢,要是让爷爷留在玉阳宫等她回来,恐怕不合适。
“魏玉,曲老将军乃是国之瑰宝,能否让他一同前往?”爷爷进宫君北墨是知道的,但并没有提让爷爷同去赴宴,要是贸然前去……
但爷爷为北盛立下汗马功劳,他能赴宴接见一个使臣难道不是那藩国的荣幸吗?
听了曲青灵的话,魏玉和琉璃明显有些犹豫,曲老将军德高望重,这种宴会自然可以同席,但毕竟皇上未曾传召,贸然前去恐怕会有所冲撞。
可话又说回来,皇后娘娘是皇上心头挚爱,有她在,问题应该不大。
“很为难吗?”曲青灵实在不想爷爷一个人留在玉阳宫等她。
“接见藩国使臣的宴会非比寻常,娘娘莫误了时辰,微臣在这里等您回来便是了。”曲仲烽开口,示意魏玉不必在意皇后娘娘任性的请求。
曲老将军在北盛威望极高,听到他这么说,魏玉有些惭愧,他行礼,说到,“皇后娘娘仁爱,体恤老将军,若是您和老将军一起赴宴,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皇上有所责备,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估计也只会含糊过去,魏玉说完便在殿外侯着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