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时,囚车载着许长姝等人,直接进了府城璃寿。
因为案件尚未审理,她被丢进了府衙的大牢之中。
许长姝被单独关进了一个牢房内,和小翠等人分散开来。
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竟还会有身陷囹圄的一天。
惶恐和无助,如海浪扑面般将她整个人包裹住,恨不能溺毙在这样的恐慌里。
许长姝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
另一角的地面上,铺着薄薄的稻草充作床铺。
也不知上一任人犯受了怎样的酷刑,那稻草之上尽是斑驳的细碎血肉。
入目之处的墙壁上,也喷溅了泛黑的血迹。
牢房内满是人犯的哀嚎喊冤之声,此起彼伏地没个消停。
等到微弱的光亮从高高的悬窗投射进来时,官媒婆敲打着食桶走了过来,舀起一勺黏糊怪味的东西,“啪”地甩进了地面上的破碗里。
许长姝本不想看那饭碗一眼的。
谁料那官媒婆说道:“你这样的人犯我看的多了,面上一副多么清高的样子,饿了几天便来求我,央着带去差爷那里,用身子换些好吃好喝的!”
她一脸鄙夷地啐了一口,敲着食桶走开了。
许长姝浑身抖了抖,死死地盯着那只破烂的脏碗。
角落里爬出一只油光水滑的耗子,约摸有男人的一掌长,晃头晃脑地向着那只破碗爬了过去。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许长姝忽然尖叫一声,扑上去揪住了它的尾巴,狠狠地甩了出去,随后拿起那只碗不管不顾地向着自己的嘴里狠狠地扒拉着。
“我不能死!更不能做让相公蒙羞的事情!”许长姝狠狠地吃着“早饭”,仿佛将所有的不甘与埋怨都吞入了腹中。
那个官媒婆听见声响回过头来,正看见她将耗子丢出牢房,不禁凉凉一笑:“倒是个硬骨头。”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收敛笑容转身离开。
许长姝忍着恶心将那一碗带着馊味的糊糊倒进了腹中,随后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着差爷来提她过堂。
辰时三刻,许长姝被提到了公堂之上。
“快看,这就是勾结野男人将自己相公毒杀的恶妇!”
“你们可知道她毒杀的相公是谁?那是柳家的大公子!柳家一定会让她不得好死的!”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看剐刑,听说犯人遭受了千刀万剐才能死,我朝还没有犯人受过呢。”
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恨不能将最毒的刑罚用在她的身上。
衙役分站两旁,杀威棒向着地面不断敲击,口中高喊着:“威武!”
围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知府蒋从山一拍惊堂木,怒喝:“堂下罪妇,你可知罪!”
许长姝被那惊堂木一下,不由得颤了一颤。
随后,她倔强地看向蒋从山,口齿清晰地回道:“民妇无罪,还望青天大老爷还民妇清白。”
蒋从山一声冷哼:“你与人牙子刘武勾结在先,他赠你几名下人相助,购回各种草药熬制剧毒汤药,将你的新婚相公毒杀!”
“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