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带着柳萧然慢慢地绕过影壁,跨进垂花门,走进干净整洁的小院里,心里有些雀跃。
这座宅子,花了三十六两银子。
这是她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情。
买宅子,买奴仆!
从前的她,只围着咸鱼和那对母女转悠,眼界只到自己手臂一伸的地方。
柳萧然微微转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问:“在想什么?”
许长姝抿了抿唇,随后肯定地说道:“这座宅子,是我新的开始,但我绝不会止步于此!我会买更大更好的宅子,不会永远窝在这样的小镇里。”
往日,她被困在咸鱼铺子里,连平乡这座小镇都没跨出去过。
如今见识过府城的繁华,又怎会甘心一辈子舔着穷酸过日子!
若是旁人听了去,定要笑话她的不知分寸。
但柳萧然唇角轻轻勾了勾,并没有笑话她的雄心壮志,只是眼底的凉薄散去了一些,向来平淡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赞许。
他道:“我会看着你,一步一步,做到你说的那些事。”
众人安置下来,云婶去厨房忙活去了,其他人则各自找了活去干。
接近黄昏时分,许长姝正给柳萧然倒茶的时候,许忠在门外敲了敲:“公子,主母,许家老宅那边传话过来,许二小姐病了,腹疼的满地打滚呢。”
许长姝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应当是许家有人回去了,发现了病发的许娇娇。
她想着柳萧然说过,不过是小小的惩罚,便也没太往心里去:“病了不去找沈大夫,跑这里来找我们做什么?”
许忠垂下脑袋道:“许老夫人的意思是,沈大夫说了,许二小姐是什么体寒宫寒的,症状有些严重,需要长久的调理。”
柳萧然挑了挑眉:“哦?”
之前马车经过一条小河的时候,他早已悄悄将那块藏起的荷花酥丢了进去。
此时再提起,手指上似乎又萦绕起那股特殊的气味来。
这让他很不高兴,声音顿时寒月飞雪:“今日才给了三百两银子,你去告诉你许李氏,若还不知足,有胆便到我面前来。”
许忠应了声便要退下了。
许长姝正要喊住他,想再叮嘱一句,却见柳萧然本就失血的唇色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她顾不上用话敲打许李氏,慌忙上前将他扶住了。
柳萧然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副身子在她的怀里逐渐瘫软下去。
许长姝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心若擂鼓了。
她一边竭力让自己颤抖的手稳下来,一边带着些许失控的惶恐,压抑地低喝:“阿忠,别管其他的,让许管家立刻备马去找沈大夫!”
许忠连连点头,慌忙跑开了。
她的手腕处却被人轻轻捏了一下。
许长姝低头,正撞见柳萧然竭力睁了睁眼睛,随后气若游丝地说道:“扶我去床上躺着。”
她有心劝一劝,却又想起先前沈毅说过,他对柳萧然的病症也是无能为力。
既然无能为力,将他送去沈毅那里也是于事无补,反倒令柳萧然徒增颠簸。
更何况,沈毅虽然没有明说,言语中却也透露柳萧然一身医术怕是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