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可,男女授受不亲。”
骨节分明,好看到令人挪不开眼的一只手,泛着耀眼的白,轻轻地捏住了许长姝的手腕。
她发誓,此生从未听过如此温柔的声音。
轻飘飘的,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心上,却又客气疏离,不会在心湖上拨起任何涟漪。
许长姝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不同于柳萧然那双黑白分明的眸,此人的眼睛就连颜色都是那般温和。
许长姝不禁晃了晃神。
倘若相公能如他一般温柔……
若真是那样,便不是相公了!
许长姝很快收回脑中不合时宜的想法,正色道:“我是大夫,若连这些都要避讳,又怎能救人?”
那人却道:“虽然如此,但倘若姑娘因救我而清誉受损,我愿负责。”
许长姝摇了摇头推脱:“您无需考虑这么多,出来行医是经我相公允许的,他不会因我救人便担心我清誉受损。”
他释然地笑了笑:“那我便可放心地接受姑娘诊治了。”
说完,他坦然地自行解开了衣衫,指了指肋骨处道:“或许是骨头断了,这里疼的厉害。”
许长姝神色凝重地为他仔细检查,却听见马车外隐约有什么异响。
虽然风声呜咽,却还是让她敏锐地捕捉到了。
许长姝担心出什么意外,便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
许义正敛着眉眼在车外站着,听见动静便抬起头来,向着许长姝喊了一声:“主母。”
许长姝皱了皱眉,问:“这么快就全都搜索完了?”
许义摇了摇头:“奴才候在这里听主母差遣。”
见许长姝一脸不悦,他又道:“多个人在,主母便无需顾忌太多,可敞开了救人。”
许长姝不再多说什么,想来应是柳萧然为了保护她才如此授意。
她索性让许义跳上马车来帮忙:“你扶着他,我要听一下腹腔内是什么情况。”
许义扶起了那位公子,不动声色地将他大敞的衣衫拢了拢。
许长姝并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倒是那位公子起了兴味似的,原本意兴阑珊的目光反而在她身上打探了几个来回。
他正专注地看着,许长姝忽然抬起了头,目光与他对上:“舌头伸出来让我看一下。”
目光相撞,他并无被抓包的尴尬,依旧是一脸的坦荡,依照吩咐伸出了舌头。
他的情况并不复杂,许长姝很快就检查完了,随即从瓷瓶中掏出一粒药丸来塞进他的嘴里,说道:“肋骨那里并没有折断,您大可以放心。”
她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又道:“都是些淤伤,一会儿去医馆给您开几贴药吃了就行。”
许义掐准了时机,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奴才可以替您跑个腿,为您往家里送封信。”
公子低头,无奈地笑了笑:“若说我不记得了,你们信么?”
许义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了许长姝。
许长姝倒是面不改色,略带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抱歉,我学医不久,可能会有什么疏忽的地方并没发现,不过我们悯世堂里另有神医,您不用太担心。”
许义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