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向着许长姝请示道:“主母,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一会儿回程的时候,能否让奴才留在车中伺候着?”
许长姝知道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你照顾好这位公子,我亦能避嫌。”
她向着外头又看了看,天似乎更暗了,许忠还没回来。
许长姝便道:“我去海滩上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这位公子的身份。”
她刚才虽然并没有仔细打量,眼中却也一晃而过地看见他似乎只剩一块玉珠了,若不是因为戴在了脖子上,只怕也已被海水冲走。
只可惜,许长姝在整个海滩和那艘破损的大船中详细搜索了一番,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路回程,那公子的情绪便有些低落。
他犹豫了许久,最后问道:“那位来找你们的人,真的已经不治身亡了?”
不等许长姝回话,许义就抢先答道:“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往生了,不过公子放心,今日因为气候恶劣,街上都找不到人,所以人还在医馆里,并未送去义庄。”
公子点了点头,眼睛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如此一来,稍后在他身上翻找一下,或许能找到什么信件之类的物品。”
许忠先前搜索过,整个海滩上并没有其他的遇难者,想来其他人并没有随着海水漂流到这里来。
那公子有些蔫蔫的,闷声道:“不记得自己是谁也就罢了,我竟连船是怎么出事都不记得了。”
许义抢在前头安慰道:“公子不必难过,等再找人看看,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许长姝并不介意他总是抢话,独自坐在一旁细细回顾着自己刚才的诊断,检查是否遗漏了什么。
她并没有发觉,马车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停在了医馆的门口。
“我再看一下。”她说着,伸手拉过那公子,重新搭上了他的脉。
于此同时,车帘被掀起,柳萧然阴着一张脸看了过来。
许义慌忙跳了起来:“公子,奴才一直坐着马车里,陪主母为这人诊治。主母许是想到了什么,想再确认一下他的脉象。”
柳萧然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许长姝的身上。
许义那么聒噪地解释,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清冷地站在那里,一手掀着帘子,一手背在身后握成了拳,目光凉凉地看着车内那位陌生人。
“柳公子?多谢令夫人为我治疗,在下感激不尽。若不是她及时将在下救了,或许今日就要横尸海滩了。”车内的人点着头微微笑了笑。
柳萧然冷着双眸,将他一再打量,随后才问:“你自何处来?”
许长姝放开了他的脉,回身去看他:“相公,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柳萧然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是么?可巧。”
目光交错,隐隐似有火花四溅。
他不再看车内的那人,向着许长姝伸出了手:“下来。”
许长姝忐忑地捏了捏衣角:“相公,你不生我气了?”
柳萧然抿着唇没说话。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车内那人正在碍眼地笑着。
他不想被那人这样笑着,微蹙着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