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所说的,本就是事实,可是柳萧然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他微微皱了皱眉,再次将视线移向了阿苏。
不等他回答,许长姝抢先道:“相公身体不好,清静些有利于恢复。”
阿苏笑了笑,眸光中倒是不再有任何情绪:“两位伉俪情深,叫人羡慕。”
许长姝含笑低头,客套了一句:“阿苏,或许你家中也有个心上人正翘首以盼,等你归去。你放心,你定会痊愈的。”
说完,她向着柳萧然走了过去,神色自然地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轻声问:“夜里没休息好?怎么看起来很是疲倦的样子。”
柳萧然心中舒坦,便目光柔和地点了点头:“雨声聒噪。”
阿苏含笑看了看两人,随后向着厅堂走去,边走边道:“哎呀,真是羡煞旁人。”
一顿早饭,气氛倒是和谐。
饭毕,柳萧然看了一眼外面仍未停歇的风雨,向着许长姝道:“去书房。”
许长姝顿时来了精神:“是有新的方子要我背吗?”
她对于医术一道,似乎有着怎么都消磨不尽的热情。
一提起有新的东西可以学,她的双眸便璨若星河,就连昨夜不曾安眠的疲倦都尽数褪去了。
柳萧然见状,眼底爬上一抹浅淡的笑意,微微点了点头:“是你喜欢的。”
许长姝更为激动了:“你又写了多少解毒良方给我?”
她忽然止住笑容,略疑惑地打探着他:“相公,你该不会昨晚一夜没睡,就是为了写方子?”
柳萧然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阿苏:“左右被雨声吵得睡不着,便随意写了几副。”
阿苏一扫先前看戏的态度,向着柳萧然肃然起敬地拱了拱手:“原来柳夫人的医术是从您处学来,不知您可否为我诊断一二?”
柳萧然似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表情略凝滞了一瞬,随后眼底尽是豁然开朗:“我夫妇二人本就有此意。”
三人起身,一同前往书房。
柳萧然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拿出来交给许长姝,先是为她深入浅出地讲解了一遍,随后就任由她自己去攻读了。
阿苏第一次见到许长姝学医的模样,不由惊讶道:“柳夫人不识字?”
若非如此,柳萧然又怎会连药方中的许多字词都要先教习一遍?
许长姝略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我原本就是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全靠相公耐心教导,才能有如今的模样。”
见她似有自贬的意思,阿苏忙道:“女子认字的本就少,柳夫人能从无到有掌握现如今的本事,其中的努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阿苏很是佩服。”
柳萧然听他赞许,心里头便有些不舒服,几乎是不受控地伸手在许长姝的头顶抚了抚:“夫人天赋秉异,是少见的奇才,无论识字还是医术,都并未耗费我多少心血。”
许长姝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却对头顶那微凉的温度依依不舍,到底还没有躲开。
柳萧然见她这般乖巧,不顺的心绪便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转身看向了阿苏:“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