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萧然并不想把许长姝放下来,但走了没几步,许忠便飞奔了过来。
许安年纪大,远远地缀在了后头。
许忠狂奔至两人面前,大口地喘着气道:“公、公子,让、呼……让奴才来吧。”
柳萧然皱了皱眉,侧身躲过他伸来的手:“将披风拿来。”
许忠连忙将手上的披风抖开,仔细地将许长姝罩了起来。
浑身鞭伤,又被河水浸泡了一会儿,此时许长姝虽然想要故作坚强,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许忠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而皱眉。
柳萧然拧着眉看了一眼努力追上来的许安,提步向他快速走去。
“还请主母责罚,奴才来晚了。”许安一到近前,就先请罪。
许长姝有些虚弱地摆了摆手:“幸好你出门了,否则也要受到牵连。小翠他们怎样了?”
“主母放心,公子在来的路上已经安排好了。”许安有些不安地看了柳萧然一眼。
只是当着许长姝的面,他又很快地将自己的情绪掩饰下去。
柳萧然看了看许长姝因失血而苍白的唇色,清冷地催促:“回去再说。”
许忠有些犹豫地回头望了一眼:“公子,那柳家……”
柳萧然冷哼一声:“他们自会登门,不必放在心上。”
他长腿轻迈,许长姝很快就被带到了马车上。
车内垫了些软垫,她被小心翼翼地放下。
许忠在外头一扬鞭。
随着马车起步一阵颠簸,许长姝不小心轻呼了一声。
明明在公堂之上受刑时都不曾痛呼过一声,此时大约是他在身边的缘故,变得分外怕疼。
柳萧然抿了抿唇,随后弯腰将她重新抱在了怀中:“疼?”
许长姝心头狂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连原本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绯红起来。
刚才她倒没什么异样的感觉,此时空间狭小,她竟有些局促起来。
好不容易才低如蚊呐地应了一声:“有一点儿。”
柳萧然伸手,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静默了好一会儿。
许长姝大气不敢出,唯恐打扰了他诊脉。
他诊的分外仔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腑脏。”
说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的手指夹伤严重,一身鞭伤又泡了水,只怕夜里要发起烧来。
许长姝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相公,是有什么不好的?”
柳萧然摇了摇头:“无碍。”
接着,他便紧紧地抿着唇,似乎不想再说话。
许长姝离他这样近,就连他呼吸的温度都喷洒在自己的面颊上,哪里还能将注意力分散开去。
她涨红着一张脸,仔仔细细地将他眉梢眼角的每一毫厘都认真看了个遍,等到确认他的状态确实不错,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出完,就听柳萧然低沉的声音:“很好看?”
许长姝被吓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忙不迭就要把自己藏起来。
只是人被圈在他的怀中,又能逃去哪里?
慌不择路之下,她干脆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湿漉漉的头顶,轻轻蹭着他的喉结,自己却恍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