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自欺欺人地把头埋在他的心口，却听见头顶传来似有若无的轻笑声。
她下意识地抬头，柳萧然亦正好低头去看她……
只听一声闷哼，许长姝痛到差点飙出眼泪。
他的下巴是用精铁做的么！
等不及为自己揉一揉，她的身体已经快于脑子，伸手就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地揉搓着：“相公，疼不疼？”
柳萧然默不作声，微微闭上了眼睛。
许长姝心下焦急，忍不住凑上前去：“很疼么，怎么不说话？”
柳萧然蓦地睁开眼睛，她便撞进了那副深不见底的眸中。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
许长姝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她听不见马蹄声，听不见街头巷尾的人声。
整个世界只剩下“砰、砰、砰”，他那有力的心跳声。
以及，自己那“扑通、扑通”的，慌乱至极的心跳。
她几乎浸溺在他幽深的眼眸中，浑然不觉两人的距离有多近。
车轮硌到了一颗小石子，顿时轻轻一个颠簸。
猝不及防，她的唇便贴上了他的。
柳萧然眸色一黯，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她。
哪知，许长姝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脖子，红着脸不肯与他分离。
眼见着柳萧然眼中的神色变冷，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将他放开，果断后退。
随后，“嘭”地一声摔在了马车的木板上。
柳萧然只冷冷地看着她，任她疼的龇牙咧嘴，却一根手指都没有动。
他不想扶她起来。
他不愿扶她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许长姝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落下来。
柳萧然放在膝上的手指，狠狠地蜷缩起来，紧紧地握成了拳。
许长姝抬着头，满脸是泪地看着他，他却毫不动容。
直到许忠在外头问了一声：“主母，怎么了？”
他才生冷地开口：“没事。”
随后，他低头盯住了许长姝，那声音平淡到了极致，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许长姝，你对我动心了？”
她茫然，而又不受控地点了点头。
他却轻笑，那笑意里满是凉薄。
让她不禁抱紧了自己的胳膊，瑟瑟发抖起来。
然后，她听见他说道：“你不该的。”
许长姝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感觉自己似乎连魂魄都已经飞出了体外，飘飘荡荡地找不到落脚点。
她听见自己在问：“为什么？”
“相公，为什么不可以？你是我的相公，我们是夫妻呀！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呀！”
柳萧然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她。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
许长姝固执地和他对视，这样的解释完全不能将她说服。
许久，柳萧然又道：“药材不够年份，我的毒，解不了。”
许长姝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可是，你看起来很好……”
柳萧然将自己的目光错开，不去看她：“你熬的药，只能让我续命十年，十年之后……”
“许长姝，十年之后，你我生死有别。倒不如不要开始，将来，我会为你寻一个最好的男子，让他陪你。”
“我不需要你来为我谋划！”许长姝忽然将他打断。
随后坚定地说道：“教我学医，若十年内我学无所成你再赶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