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也曾说过一些类似的话,但都因柳萧然的拒绝无疾而终。
像今天这般决绝,倒真是第一次。
柳萧然蹙眉冷笑:“许长姝,今日之前的你,断不敢对我有所奢求!
许长姝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寸步不让:“因为今日之前的许长姝,死在了你咽气的那一刻!死在了府衙的大牢中!死在了河底的猪笼里!”
柳萧然气极,声音里越发无情起来:“好,很好,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许长姝不管不顾地坐在他面前,撒泼似地说道:“那你还要我怎样!我自己的相公,竟想着要将我许给别的男人!”
此时的她,赌上了自己心中的一口怨气,哪里还记得自己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哪怕柳家是真心要为柳萧然冲喜,也不过是给了三年的时间。
更何况,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要他死!
柳萧然,从来都不是她真正的相公。
这样被限定了时间的假姻缘,哪里容得了她去动心!
而柳萧然,又有着不得不离开的缘由……
柳萧然心头郁郁,干脆扭过头合上了眼睛不说话。
许长姝上前抱住了他的腰,就像从前那样靠在他的腿上,软绵绵地求他:“相公,教我识字,教我学医,好不好?”
“我不想听到你说自己病重不治,让我来救你,好不好?我说过,我要护着你的,别不答应我,相公……”
柳萧然没有说话,亦没有将她推开。
唯有那眼皮下微微颤动的双眸,将他所有的情绪出卖。
马车在一阵摇晃中,驶进了璃寿城中的一处宅子。
正是先前柳夫人所赠,可巧许安已经将所有手续办完。
如今许长姝满身是伤,自然不适合奔波,留在这里养伤倒也合适。
柳萧然没再看她一眼,兀自跳下了马车。
许长姝坐在车内,听着他清冽的声音传来:“将夫人带下来。”
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刚才许忠想要帮忙的时候,他等不及就要躲开,这会儿倒是主动将她丢给了别人。
许忠将布帘子掀开,探头进来:“主母……呀,主母,您怎么坐在这上头?小心着凉了!奴才这就扶您下来。”
许长姝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自顾爬了起来:“不用。”
也不管手上身上如何痛意难忍,强行打起精神就要跳下马车。
奈何脚底一软,一个不稳就向下摔去。
许忠口中惊呼:“主母小心!”
只是他先前正忙着帮她收拾落下的披风,哪里还来得及去拉扯。
许安又先下马车去开宅子的门了,许长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往地上摔去。
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哀叹一声这满身的伤怕是又要加重了。
正等着挨那结结实实的一跤,身子却落入一个同样湿漉漉的怀抱。
柳萧然面目清冷,神色间满是疏离。
他虽然将许长姝抱在了怀中,浑身上下却是全无丝毫感情的色彩。
仿佛他怀中抱着的,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件。
许长姝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他却弯腰将她放下了。
然后对着慌里慌张跳下马车的许忠冷声吩咐:“再伺候不好,自己去领罚。”
许长姝心头不快,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