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然的声音里带着些担心:“很难受?”
许长姝有心回答,却张不开嘴。
柳萧然叹了口气,起身为她换了一块脸帕。
迷迷糊糊间,许长姝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
喝了一碗香甜绵软的白粥,稍过些时候,又喝了一碗苦中带酸的汤药。
她不知道外头是什么时辰了,只隐隐约约听见小翠在外头说话:“公子,云婶已经醒了。今夜我和小玉轮流照顾主母吧,您回去歇着便行。”
她没听见柳萧然说话。
只不过这一晚留在身边的那个人,气息凌冽又极少言语。
自然是他。
半夜里,许长姝醒了一次。
她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见到屋子里点了影影倬倬的烛火。
那个清癯的身影在桌前不知写些什么,很是忙碌。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许长姝伸手摸了摸额头,已经不再发烧了。
她正要起来,却瞥见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吓得正要叫出声来,她又想起那是柳萧然,顿时将未发出的声音咽了回去。
柳萧然坐在桌子旁,面前是已经燃尽的蜡烛。
他一手撑着额角,睡得倒很是平稳。
许长姝想起身给他披件外套,却见柳萧然忽然动了动。
她慌忙重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响起,柳萧然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温度。
许长姝慢慢睁开了眼睛,做出一副被吵醒的样子,问:“相公,你怎么在这里?”
柳萧然神色未变,淡然道:“想起你昨晚高烧,便过来看看。”
这话说的,昨晚守了一夜的另有其人似的。
许长姝没有揭穿他,点了点头便要起来。
柳萧然扶她半躺着,又替她在身后垫了床被子,说道:“你再歇几日,虽然烧退了,但身上的伤还是要养的。”
小翠大约就守在外头,很快就听见声响赶来了。
她在外头敲了敲门:“公子,主母醒了吗?”
柳萧然沉声应道:“将水取来替夫人梳洗,一会儿喝药之前先将白粥吃了。”
许长姝不禁问:“相公,你要去哪?”
柳萧然抿了抿唇:“有些事情要办。”
正说着,许忠在外头请安:“公子,奴才已经将马车备好了。”
许长姝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想来他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也便没有追问。
许忠很快就回来了。
许长姝听见外头有动静,便支使了小翠出去看看。
“主母,是阿忠回来了,正搬了好些笔墨纸张往书房去呢。”小翠腿脚极快,担心许长姝一个人在屋子里不方便,看了一眼便回来了。
许长姝愣了愣:“相公呢?”
“阿忠说公子还有别的事,让过了晌午再去毕和楼接他。”
“毕和楼是什么地儿?”
小翠不确定地猜测:“听着像是酒楼。”
许长姝不由急了:“相公的身子才好些,怎么能去酒楼?他又不能沾酒,又不能沾那些大荤大腥,阿忠也不拦着点!”
小翠忙安慰她:“主母别急,奴婢这就找阿忠问清楚。”
许忠听见传唤,很快就进来了。
许长姝忙又问了一遍。
就听他回道:“公子约了一位顶尊贵的客人,说是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