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萧然见她烧的都有些失神了,也顾不上和她计较没让人来喊自己的事了,沉着声安慰:“你放心躺着,不过是高烧罢了,并无大碍,有我在。”
许长姝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她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纵使刚刚起床,这会儿亦疲乏地快要睡过去了。
她其实心中明了,成人高烧多数危险不已,只不过有柳萧然在旁,便什么都不怕了。
许长姝将自己的性命直接交到了柳萧然的手上,毫无压力地再次睡着了。
柳萧然伸手,将她的衣领松开些,让她呼吸地更为顺畅。
随后,起身走到厨房,亲自从水缸里打了一盆水出来。
许忠正忙着帮小玉烧火,一见柳萧然这动作,慌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跑上前来:“公子,您吩咐一声便是,不必亲自动手的。”
柳萧然端着盆转身,将他避开了。
又向着炒菜的小玉看了一眼,吩咐道:“把粥熬的薄一些,稠一些。”
小玉连忙应下了,向着砂锅里又添了一碗水。
随后,他才对着许忠说道:“夫人高烧,一会儿我重开个药方,你去抓药的时候,记得找医馆买一副银针回来。”
许忠不由挠了挠头:“医馆不卖这个的吧?”
柳萧然面色一沉:“不卖?”
许忠当即挺身站稳了:“卖卖卖!公子要的,他们怎能不卖!”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公子,那奴才先去磨墨了?”
柳萧然没让他帮忙,只吩咐道:“去将马车备好,速去速回。”
他匆匆地端着水盆回屋,先将脸帕浸湿了,拧干覆在许长姝的额头,随后才磨墨写了张方子。
才写完,正拿在手中吹着那墨迹,就听许忠在外头问:“公子,方子好了么?”
柳萧然一面递给他,一面又道:“去许安处多拿些银两,若有不方便的,那就将柳家抬出来。”
他其实心中明白,好的银针大都是来自师承,亦或是祖上所传。
只是他没有时间去找人打造一副,毕竟许长姝如今情况有些危急,只能先强买一副回来用着。
既然是柳家惹下的事,那自然要借一借他们的威风了。
许忠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拿过方子便去了。
这一次,他的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不过一刻钟的样子便回来了,更是带回了一副上好的银针。
许长姝昏睡中,迷迷糊糊地听见许忠在向柳萧然回话:“……不卖,所以……五十两……”
她微微掀了掀眼皮子,却沉的抬不起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稍稍转动了一下头,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哪知许忠回过话就带着药去煎了,屋子里蓦地安静下来。
只听见柳萧然轻微至极的脚步声,仿佛带着些虚音,慢慢地从门口踱过来。
许长姝莫名地不安起来。
这种看不见、听不清的状态,让她觉得离柳萧然那样远,仿佛他成了一个触不可及的人。
泪水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又很快滑入了鬓间。
接着,一只微凉的手将那滴眼泪拭去了。
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他的声音却仿佛从遥不可及的地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