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姝见到那几个卧病之人时，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柳夫人”。
五六名女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各自的房间内，充斥在鼻尖的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她们捂着腹部疼痛不已，身下一直止不住出血的状况。
这样的情况，像极了当时的许娇娇。
许长姝压下狂跳的心，转身问瑛姑：“多久了？”
瑛姑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回答：“第一个，是在刚入夏的时候发现的，后来几个是迄今为止陆陆续续变成这样的。”
许长姝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似乎隐瞒了什么：“瑛姑，若有什么知情的，无需隐瞒。”
瑛姑摇了摇头：“我想起一事，只是虽与这怪病有牵连，却并非病因。”
既然是她问情楼的隐秘，许长姝便没有追问。
她只是犹豫一件事，这些病症与许娇娇所中寒毒过于相似，这令她不敢贸然医治。
若背后之人与柳夫人有关联，只怕会牵扯到柳萧然。
虽心中忐忑，但许长姝还是按捺下猜疑，先为这几个病患诊断。
确诊之后，她越发觉得心惊肉跳。
果然是与许娇娇同样的病因！
时隔太久，她们摄入寒毒的来源已无法追寻，许长姝只能先为她们遏制出血的症状。
瑛姑不懂药理，看了眼方子便追问：“这些药能将她们根治吗？”
许长姝有所顾忌，并没有提供医治的方法，她略一迟疑便道：“先用药防止她们的病情恶化，具体该怎么医治，我还需仔细考虑。”
瑛姑不疑有他：“原先来过几个大夫，都是连血都止不住的，能先止住血也好。柳夫人大可留在这里，慢慢想药方。”
许长姝并不想和她玩这些猜来猜去的游戏，直接问道：“瑛姑是想将我扣下？”
瑛姑脸上僵了一僵，讪讪地笑了笑：“柳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想让你将她们治好，再亲自送你回去。”
许长姝微微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她的心里多了分猜疑，瑛姑这是打算将她永远留下了？
此事涉及到了问情楼的秘辛，瑛姑不说，不代表许长姝真的毫无思量。
许长姝快速和阿苏交换了一下眼神，阿苏便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心中保持着警觉不敢放松。
她随后有意无意地说道：“药方中的一味药，只有我悯世堂有。”
若瑛姑没有其他意思，定然只想着将药取来便是；但若她当真存了不好的心思，必不愿与悯世堂有交集。
瑛姑颇有些疑惑地看她一眼：“府城里竟无一处医馆有么？”
此言一出，许长姝心中便有了定论。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瑛姑，缓缓说道：“因为那味药，是我亲自制成的。”
瑛姑忽然笑了起来：“柳夫人真是爱开玩笑，你只管救人便是，我这儿心中着急，你却还有心试探我。”
许长姝收敛了笑意，眸色冰冷道：“若非瑛姑你心怀不轨，我又怎会多加防范？”
瑛姑也终于露出了狠厉的目光，冷笑道：“不过是几个娼子罢了，你若能救便救，不能救便丢出去喂狗，还要我为她们服软不成？”
恰在这时，外头有人惊慌地呼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