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许长姝一再坚持要去千佛山,但她最终还是被带了回去。
只是回到府上时,柳萧然并不在。
许长姝找了几人来问,无一人知晓他的去向。
她看似淡然地没再多问,只是任由小翠搀扶着回房去换洗。
到了夜深时,府上所有人都睡下了,许长姝这才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
她一早就屏退了伺候的人,此时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竟无一人发现。
许长姝穿了一件蓑衣,轻手轻脚地从院门溜了出去,随后向着镇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上次接生的那名女子,她的几位哥哥都是经验丰富的渔民,纵使大风大雨也一向在海中来去无碍。
寻他们帮忙,自是再好不过。
许长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召唤一般,吸引着她一定要去千佛山看一看。
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告诉她,那里埋藏的东西,一定与她的身世有关。
许长姝用手抹去被风吹到脸上的雨珠,抬眼望着四周无边的漆黑,眸中满是坚定。
她在雨中不知走了多久,远远地可见一点如豆的火光在微微亮着,与她越靠越近。
许长姝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便向着路旁侧过身去,想要让来人先走。
那盏风灯却在她的面前停住了,风雨中响起一道凉薄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许长姝讶异地抬头看过去,微弱的光亮中,柳萧然漆黑的眸子泛着清冷的光。
一如既往的淡漠,却让她仿佛看见了生命中最亮的光。
她下意识地哭了出来:“我……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人要我了。”
柳萧然提着风灯的手越发抓得紧了,却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苏如尘,不会不要你。”
“相公!我是和你拜了天地的夫妻!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和阿苏扯在一起!哪有人愿意把自己妻子推出去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许长姝的心里,胀的满满的全都是酸与苦。
面对她的指责,柳萧然满眼的无动于衷:“他是你的良人,你何必在我这处纠缠不清。”
许长姝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自己的蓑衣掉了也浑然不觉。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很快发丝就湿透且交织在一起,衣衫也贴在了身上。
她在雨中哭的声嘶力竭:“我的良人,就只有相公一个!我认准你了,我只认准你一个!你凭什么替我选择!”
柳萧然伸手,轻轻地将她拨开:“因为我知道。”
没有别的理由,没有别的解释,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替她选了未来。
“许长姝,请你放过我。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必非得一起往下走?”
雷声轰鸣,雨声嘈杂。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四散在周围的喧嚣里。
却又如永不消散的烙印,在她耳中嗡嗡作响。
“相公,你求我?你求我离开你,求我放过你?”
许长姝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她的心在这一刻碎成了无法粘贴的碎末。
满目凄寒地盯着他看了良久,她终于点着头嘶哑地笑道:“好,好,我放过你。”
从此相别两宽,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