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毒斑要是被旁人看到了，肯定会争先恐后的夺路而逃。
而顾明华则是个例外，她灵动的双眸溢满好奇，她甚至是动手去戳了戳那手臂。
“顾五小姐？”见她异于常人的反应，段长瑶面具后的双眼透出了一两分的无所适从。
顾明华抬起头看着他，“这些毒斑在你身上，疼吗？”
“起初半个月疼得全身的每一处都有蚂蚁啃噬，后半个月痛得像有火在烧，到了现在是半年发作一次。”段长瑶缓缓开口，“起初那毒斑出现在腿上，在腿没有知觉走不了路后，它们蔓延到了我的脸上。”
顾明华面露沉思，暗暗记下，“除了腿没了知觉，你的手臂和脸呢？”
据她刚刚所看到的，他的手还能动。
“它们目前都能动，只是每半年发作时，都会痛得理智全无，谁靠近就会杀谁，必须提前进暗室。”段长瑶目露痛色，嗓音也透着难以掩饰的痛苦。
顾明华确实是没见过这种毒，思索片刻，她从宽大的衣袖取出近日随身携带的银扎布包。
打开之后，上面并排着一根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令人心头泛起凉意的寒光。
顾明华又摸出一玉白色的小瓷瓶，“我取几滴你的血回去研究，另外，把你的手给我把下脉。”
她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可这不妨碍她拿回去翻翻那本毒术大全，万一找到了，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段长瑶像是完全不抱希望了，听她的要求既不反对也不说赞成，一反之前的态度任由她取了几滴血。
顾明华拿银针取血后将白玉瓶口堵上，拿手帕将它包好，连同装那排银针的布包小心地放进衣袖中。
她做完这一切，取出另一条手帕覆在他手腕，柔弱无骨宛若葱段的手指搭上去替他把脉。
发现他的脉居然没有任何的异常，看来光这样是看不出来的，她眉梢微蹙，难怪没有人敢说能治好他。
顾明华把脉完毕，收回手，“我回去一定好好翻翻医书，就算是治不好，也会试着缓解你的痛苦的。”
“好。”段长瑶也不失望，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顾明华知他是在常年的失望之中，磨平了棱角，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时桃杏过来通知她，必须得去给顾老夫人贺寿了，于是她带着满腹的心事跟他告辞。
顾明华走得匆忙，完全忘了绣有她名的手帕还覆在段长瑶的手上。
在微风拂来时，段长瑶握住了那方绣帕，看到她的名字，还有手帕上绣的花好月圆。
“王爷。”左护卫走出来，额角冒出冷汗。心想他费尽心思骗所有人就算了，还骗顾明华，真的好吗？
“本王身边危机四伏，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段长瑶撩起一堆衣袖，运转内力，手臂上的毒斑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明华对此一无所知，赶到现场贺完寿，献上一件不丢人也不会太招摇的礼物，平安无事的过了顾老夫人那关。
之后，她和顾明娇等人去往专门为女眷设置的宴席处，接着给顾老夫人贺寿的都是名门贵族和达官贵人。
顾明娇挑了个空出的桌子坐下，朝顾明如和顾明姝还有顾明娴道，“你们快坐下，别让旁人占了位置。”
其余三人仿佛看出了什么，面带微笑各怀鬼胎的坐下了。
那桌子大得能装下八个人，顾明娇生怕顾明华会坐下，特意拽了三个平日交情不错的千金小姐一块坐。
顾明娴也不甘示弱地拉了两个手帕交坐下，摆明了是不打算让顾明华和她们一块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打算孤立她。
顾明华看他们那跟三岁小孩似的招数，暗暗翻了个白眼。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桃杏是个沉不住气的，气急败坏冲她们道。
“话可不能这样说，这位置那么多，她爱坐哪不能坐？”顾明娇洋洋得意，“你主子不急，你一个丫鬟急什么？”
桃杏怕多说多错，敢怒不敢言，只一个劲地瞪她们。
“不如我把位置让给五妹妹，姐妹之间何须计较那么多。”顾明姝作势起身。
顾明娇第一时间拉住她，“这说什么话，凡事不争取，难道还靠天上掉馅饼不成。”
言语之间，满是对顾明华的嘲讽。
顾明华面不改色，仿佛说的不是她一样，“大姐说的是，不过有些事做了，还不如不做的好。”
顾明娇冷下脸来，几欲发作。
“明华你过来坐，本小姐早给你占好位置了，别往什么心术不正的人那钻。”隔壁桌的方琳不爽地朝她招手，话里话外把顾明娇那桌的人给盖了章。
顾明娇短暂的惊愕过后，火大地站起来，“说谁心术不正呢？”
平日看到方琳就被她数落，现在还护顾明华，难道传闻她俩不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