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顾小姐有点难
肆木2020-02-26 20:063,289

  随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那戏台两旁的大红帷幕徐徐打开。戏台上有一二景物,桌椅花树,沈瑜一看,便猜这戏讲的是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

  最先上场的是个书生扮相的男子,只见他挥着袖子上前,在乐器鸣奏里唱出了自己家境贫寒只能靠书本文章改变自己的命运;说着自己对进京赶考一事的憧憬。

  可就在他去京城的途中遇了大雨,偶遇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姑娘,

  姑娘穿着绿罗裙,眉眼灵动。她将伞递给了书生,在雨里与书生一道撑着伞,等待着阳光。书生为了让她不觉得自己无聊,便与她说一些自己在书里看到的故事。姑娘意外的喜欢听,变就这么交换了名字,做了朋友。

  骤雨初歇时,书生觉得这个姑娘极好,便想赠一首诗给那姑娘。恰好他们避雨的地方有着一颗花树,书生朝那姑娘说:“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姑娘听后则是微微一笑,脸上攀着一抹红云,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因为泥路不好走,书生在这里留了两日。他就住在离花树不远处的庙宇里,姑娘天天都来,带吃的喝的,以及一些在夜里可以用来御寒的衣物。

  书生负责给姑娘讲故事,姑娘则是照顾着书生的起居,也就是在这相处之间,让书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起初的浓情蜜意让人看着很是舒畅,好像是能够让观众们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深深情谊。可能人们都会喜欢看这种男主角与女主角恩恩爱爱的戏,因为在别人的幸福与恩爱之间,也能寻得一丝慰藉来。

  书生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但他没有选择告诉她。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书,就是为了能够考取功名,衣锦还乡。

  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没有,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去向人家表白,带着人家去那草屋里度过漫长的一生。

  他一个穷书生,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姑娘。

  书生草草与姑娘分别,想要孤注一掷,金榜题名后,再以那状元夫人之名为聘,来迎娶这位姑娘。他们本约定了次日在那花树下见面,可书生借着夜色便朝着京城的方向走了,留了姑娘一人,在那花树下坐到了深夜。

  沈瑜瞧到这里便皱起了眉,轻声低估了一句:“怎么这样啊?”

  顾敛闻声,笑道:“什么这样?”

  “我觉得这书生太磨叽了,人家姑娘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是我就直接说了。”沈瑜为那戏里的姑娘抱着不平,“考取功名之事来日方长,但心悦之人不可能一直在原地等着你回来。”

  又有谁会一直等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

  顾敛知道沈瑜说的是戏,可他心里也像是落入了一滴水,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她说的那句‘磨叽’,可有半分是与自己说的?

  他喜欢的是这样与他相处着的沈瑜,所以才担心着,将那心意说破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

  才一退再退。

  “现实很残酷的,总不能为了一句喜欢,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洛闲听了沈瑜的话后,轻轻笑了笑。他坐在顾敛的另一边,稍稍侧了侧身,才让沈瑜看见他。

  沈瑜辩解道:“有的东西可以通过努力得到,有的东西就算是浇灌了无数的努力,也不能得到。书什么时候都能读,考试也是什么时候都能考。喜欢的人错过了,可能就真的是就此别过了。”

  沈瑜像是说的孩子话,可她说的真切,这原本就是她打心底里想的。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有很多,她会权衡利弊,会有一个先后秩序,但绝对不会考虑放弃。

  顾敛只是细细听着,没有说话。她从沈瑜的话里,想到了不久前李昭与他说的一句话。

  若是沈瑜喜欢一个人,可能会动静大到整个修仙界都知道。

  大概是真的吧。

  戏台上的故事还继续发展着,那书生参加了考试,可未能金榜题名。他有些失落,又觉得抓在手里的光点忽然间就熄灭了,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但他遇到了一个老秀才,那个老秀才安慰他:“不要泄气,今年不中还有明年,明年不中还有后年,有的事情只要不懈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那老秀才考了十多年,今年终于中了。

  好像是一切的努力都有了一个结果,才让那老秀才脸上透着欣喜地笑容。

  那书生听了很是高兴,他还年轻,还有能够发挥的余地。在老秀才的鼓励下,他又重拾了信心。他回到了家乡,重振了精神,将那些书卷好好整理了一遍。

  在日日夜夜的温习里,他好像已经想象出了自己穿着状元袍,提着腰带坐在马上的模样。

  那个时候功成名就,就能去迎娶他心爱的姑娘。

  时光不负有心人,在第二年的考试中,书生就考上了。虽然不使首位的状元,但也是第三位的探花郎。

  他衣锦还乡,想象着自己将来的漫漫人生路,想象着再与那个姑娘相遇花树之下。

  有着无限的幸福等着他去拥有。

  可当他去到那个有着花树的小城时,还没到当年自己去的那个庙宇,就在小街道上遇到了当年的那个姑娘。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娃娃,小的还不会说话。

  她当年垂着的长发已经绾成了鬓,黛眉胭脂之间,早已经不复初见时的活泼与娇俏。

  只剩下的作为一个妻子的知礼,与作为一个母亲的温柔。

  探花郎很是心痛,问道:“你为何不等我?”

  “我在花树下等了你一天一夜,你叫我如何再继续等?”妇人眼里没有笑容,只有那毫无波澜的平静,“我又有多少韶华能与君消耗呢?”

  故事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朝着沈瑜所说的方向发展了,人坚持努力能够做好一些事情,但不是所有事情。姑娘的青春易逝,容不得深陷于日复一日的等待里。

  那探花郎回了家乡,接受这官家的委派,做了一个县令。他唱的歌里有对花树下那个姑娘的思念,有对自己未能在第一年考上而悔恨。

  可他唱的最多的是当年没有当着面,与那姑娘说一句‘喜欢’,甚至是一句‘等着我’。

  县令年纪慢慢大了,娶了妻子,生了孩子。而妇人,生的孩儿慢慢的成长,又变成了一个喜欢诗书的少年郎。

  他的娘亲带他去那花树下,切切的与他说:“你将来有了喜欢的姑娘,一定要告诉她。姑娘家胆小,你不将心里话告诉她,她是不敢等你的。”

  丝竹声悠长而凄清,好像这故事还没有说完,可那姑娘退到了后面,出来了一个穿着官服,却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是那个县令,与姑娘错过一年,便将终生给一道错过了。他吟诗,写文章,以文字浅唱自己的人生。

  平平静静,没有什么波折。

  唯一的波折便是没能够等到那个最喜欢的姑娘,让他悔恨终身。

  周围的观众都很安静,沈瑜眼睛动了动,瞧见了前面那排凳子上,坐着的两个人。

  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壮硕,女的娇小可人。那个男子先是看了身旁的女子一眼,眉眼之间好像是带着笑意,然后对着她说了些什么,伸手一揽,便让女子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窝上。

  从后面看去很是恩爱,像是一对夫妻。也许是那女子看那戏有所触动,男子心生怜爱,便将肩膀借给了她。

  沈瑜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顾敛,他很认真的再看那戏台,老县令唱了一句‘君因思卿鬓斑白,欲悔已无果。’

  沈瑜便瞧见顾敛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

  不会是看着那戏里痴情探花郎的故事,感动的哭了吧?

  “这是戏,又不是真的。”沈瑜摸摸他的头顶,安慰着,“我肩膀借你靠一会儿吧,你也好好缓一缓神。”

  说罢,沈瑜也没有问顾敛好或者不好,便揽着他的头,往她这边靠了一靠。

  就像上次在凌月楼,也没问他愿与不愿,便吻了他。

  沈少爷做事从来都是随心的,却又是这种随心,正如顾敛的心怀。

  也不知道顾敛是真的有所动容,还是没有设防,被沈瑜这么轻轻一拉,他就真的倒在了沈瑜的肩膀上。

  他坐着比沈瑜高一个脑袋,得斜在一边,才能够好生靠在她肩上。这个动作劳心、费神,还腰疼,可顾敛竟有了一丝想要这么保存下去的样子。

  沈瑜还是乐呵呵的看着戏,还时不时地拍拍顾敛的脑袋,安慰他几句。

  也不知道当时与她们挨得最近的洛闲是怎么扛过来的。

  一曲终了,方才在里面扮演角色的人一齐来台上谢幕,沈瑜随着一众人鼓掌之余,才将揽在顾敛脖子上的手给撤了去。

  顾敛用力压了她一下,才直起了身子。他揉了揉自己的腰,倒也没脸去看后排的观众是用什么样的神色看自己。

  沈少爷也不愧是沈少爷,安慰人的方式也格外的别致。

  不过顾敛垂着头,悄悄笑了一下。他想着,在沈瑜心里,自己会不会也是格外重要的存在。

  才会让她忘却了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能这般常然的揽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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