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她,一步步走回位置上,坐罢便轻轻拍了拍桌子:“皇后陪朕吃些点心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带着糕点进来,这一看,才发现这些糕点是皇后喜欢的,似乎早就已经知道皇后今天会来一样。
“谢皇上。”
“皇后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找朕有什么事吗?”皇上只是喝着冒热气的茶,看起来并不打算碰糕点一下。
“最近霖雨与贺家小姐打得火热,如今太子也没有婚配,万没有兄弟中弟弟比兄长要早成果测道理,皇上看是不是也给太子指婚才好呢?”皇上挑的明,皇后自然也就不再遮遮掩掩,打开天窗说亮话,将自己心里的算盘藏了个结实,才说出自己要说的。
皇上的眼神动了动,喝茶的动作也稍顿着才说道:“皇后说的是,皇后可有看中的人选?”
“人选倒是有,就是要让陛下您来挑挑了。毕竟太子是储君,臣妾不好擅自决定。”皇后微微颔首,显得自己十分小心翼翼。
皇上这时才拿起一块糕点丢进了嘴里:“说来听听。”
“不知陛下觉得……郝丞相的千金,郝云甜如何?”
皇上想也不想便点点头,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郝丞相家中嫡女郝云甜,是扬名京中的大家闺秀,多少人家的女子都以她为首,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太子作为储君,自然需要这样的女子作为一个后盾,来好好扶持太子。”皇后说得起劲,也没有好好观察皇上的脸色。
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糕点都多吃了两个下去,这时候皇后才醒过神来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皇上恕罪,是臣妾妄议,请皇上责罚。”
“皇子娶亲本就是家事,这怪不得你,只因为是皇子身份特殊才需要多加考虑,郝丞相之女朝野内外早有耳闻,今天不过是朕问你意见,不必这般小心。”
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起身:“陛下看起来十分疲惫,要不臣妾给你捏捏肩膀?”
“不用了,皇后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回宫吧,朕还要看看折子,就不留皇后了。”皇上的脸色并不算好看,皇后也不好多说,只是沉默着退了出去,便转身离去。
所有事情都好像在这一瞬间变得奇怪,皇后的步子越发快了起来,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正催促着她去做一般。
方才她若是没有看错,那些散落一地的折子便是今日朝堂之上大臣们参五皇子的折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知检点,对不起贺家,让忠臣蒙羞,让女子不知如何自处,何种何种的话语都写在折上,清晰且严重的字眼,她根本猜不到皇上当时到底会有多生气。
“差人告诉婉蓉……”话刚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离江婉蓉出宫早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许这时候,江婉蓉已经与彦霖雨碰了面,皇后在廊上停下脚步,“算了,看她自己的造化。”
这里看起来似乎只是黯淡无光的腥风血雨,可是江婉蓉从下了马车开始,就瞧见彦霖雨正黑着脸在门口等着她。
彦霖雨还没开口,江婉蓉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事而来,忽而眼中便沁了泪,小心翼翼地迎上去,抿着薄唇弯了弯膝盖,嗓音里带着些许颤抖:“五皇子怎的这幅模样站在小女家门前……小女可是做错了什么?”
所谓的倾心之人,在气头上也根本不算什么。
彦霖雨的袖中藏了一张揉碎了的生纸,他也顾不上周围偶尔走过而看热闹的闲人,抓着江婉蓉的手臂便拖了进去。
一声惊呼之下,江婉蓉也没敢喊住她,一路上她路过的都是繁华之地,所谓生纸上的流言蜚语她自然一路上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她若是轻易出了声,哪怕这里是深巷,下个时辰也会被那些人听得一清二楚。
等身后不远处的大门被随行小厮关上,江婉蓉才怯怯地开口:“五皇子……五皇子!”
这是彦霖雨才回过头来,只是手中还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中冒着火,却是紧闭着唇齿一言不发。
江婉蓉含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才委屈地说道:“疼……”
彦霖雨似乎真的将她放在心上了一般,看了看四周,掀了她的衣袖查看,果真红了一块:“蓉儿……”
这个称呼让江婉蓉眼前一亮,可这样的欢喜不过几时,彦霖雨就将袖中藏着的生纸拿了出来,放在她眼前:“这……是不是你做的?”
这样的质问让江婉蓉心头一紧,仅仅只是她躲在皇后姑姑的床榻之后听到的那些,都没能让她躲开这质问中带给她的难过。
“不是!”江婉蓉大声否定着,又摇了摇脑袋,“不是……不是我做的,五皇子你相信小女。”
“那你今日从何处回来?”五皇子的眼神飘向门外,言语中的试探又多了许多。
江婉蓉吞吐了半天,才说道:“小女去看望几个朋友,因为……心情不佳,心绪动荡,想着找人排解排解。”
彦霖雨一听只觉得不得了,有些着急地问道:“怎么了?”
看起来可比当初要给贺英男道歉认真多了,江婉蓉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江婉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过了许久才说道:“此事与五皇子无关,是小女的心思过重了些,明知五皇子已与贺家小姐有了婚事,却还动着这般不纯的心思。”
彦霖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这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蹉跎着:“我一定会娶你过门。”
忽然房顶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蹬着瓦片离开,彦霖雨急忙松开她。。:“谁!”
江婉蓉看着那张生纸,恍惚着说道:“五皇子赶快回去吧,这生纸上的东西……虽说是真,这事儿若不闹个沸沸扬扬,怕是不会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