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段?”那男子立马认真的问她。
“我只记得我师兄成亲了,然后,然后突然就到了一片、一片、火光冲天,百姓哀嚎,四周都是怪物的地方,有一个人抓着浑身都是血的我,在身后布满了飞剑和灵符的攻击下,四下逃窜,然后,然后那个人被飞来的仙剑击中,穿过了胸膛,他护着我倒在地上,也一样浑身是血,他抓着我的肩膀说‘要活下去’。”
“只记到这里吗?他还有后半句话你不记得了?”
嗯?沈幼安抬头看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会有人就说‘你要活下去’这样的话吧,一般后边不都应该接上‘我是真心的爱你’‘真心的喜欢你’‘真心的想要和你生孩子’这样的话吗?”
“没有。”沈幼安认真的摇头道:“只说了‘要活下去’,然后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你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他姓白,名琴歌,是只妖怪,是只横行霸道,作恶多端,让人十分讨厌的妖怪,可是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救我?还让我一定要活下去?关于这些,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是吗。”那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似乎有些泄气的模样。
“对了,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先生救我的性命,我理应报答先生才是。”
“我也姓白,我叫白远知,是‘苏河秦岸’的游医。”一听见‘报答’二字,男人又立马来了精神,眼里冒了些‘不怀好意’出来,贼贼对她说:“我是个大好人,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治病救人、拯救苍生这些,从来不欺负人,姑娘既然要报恩,那不如以身相许吧,反正我也看过姑娘的身子了,理应是要负责的。”
“……”沈幼安又惊慌了。
白远知的确是位大夫,他说他以前是个游医,但是自从捡到她之后就再也没出去过,只在家里看诊,来往看病的人确实很多,沈幼安经常透过窗户去望他,见他搭了一张木桌,一条板凳,坐在外头和病人谈笑风生的模样,竟然让她心里真实的生出几分悸动来。
她低头看看自己右胸口往下的一整片伤痕,到如今还面目狰狞未能完全愈合,已经半年了,可想而知她当初伤的是有多重,沈幼安是个做什么事都很慢热的人,偏偏这个白远知又是个十足的自来熟,即便在她还觉得有些生疏有些尴尬的情况下,他也能悠然自得的处理,比如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就硬要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还理直气壮的说‘这半年都是这么睡过来的,再说这屋子里就这一张床,一叠被子,你不让我睡,我就只能躺地上了’,于是沈幼安只能无奈同意让他躺下,不过怕动着自己的伤口,他睡的也是十分规矩。
白远知做饭不错,起初沈幼安还觉得这样白吃白喝不好,便主动请缨要来为他做饭,结果被对方果断的拒绝,她也不记得白远知问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每次到饭点的时候,沈幼安发现他做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