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我该回家去了。”直到那日在饭桌上吃饭时,沈幼安才磕磕巴巴的对白远知说。
“好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回去。”
本以为那个成日嚷嚷着要娶她做老婆的白远知不会同意她离开,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答应的这样爽快,沈幼安愣愣的拿着筷子,看着面前那个低头往嘴里不停扒饭的人。
“不可以吗?”见她不答话,白远知又突然抬头问她:“你不是说要报恩吗?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不跟着你,以后找谁来报这个恩。”
“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只是,只是我不能嫁给先生。”
“为什么?沈家修行弟子不可以成亲吗?”
“可以,可是……可是我于先生并无那方面的感情。”
“这样啊。”白远知咬着筷子偏头想着,道:“那你对其他人有那方面的感情吗?比如,比如你师兄?”
“师兄?”沈幼安摇摇头,道:“以前好像喜欢过,可是现在提起他来,没有那种感情在了。”
“那就好。”白远知又开心的扒了两口饭,然后问她:“那琴歌呢,他临死前还嘱咐你好好活下去,应该是很喜欢你的,你喜欢他吗?”
“琴歌。”沈幼安又摇摇头,她道:“想不起来了,记忆里的他是很让人讨厌的,可是现在提起,心里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竟然会讨厌不起来,明明应该讨厌的,为什么呢?”
“行了行了,想不起来就别硬想,吃完饭去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咱们就往‘晋安西宁’城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先生请讲。”
“回去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找记忆,如果能找回记忆,到时候你愿不愿意嫁给我都无所谓,如果找不回来,那你就必须得跟我回‘苏河秦岸’,回来跟我成亲。”
“这……”
白远知满是认真的盯着沈幼安的脸。
“我答应先生。”
‘苏河秦岸’距离‘晋安西宁’足足有十七座城的距离,沈幼安实在没办法想通自己是如何会晕倒在那样远的一个地方,她确认过自己身上的灵力还在,可是那把跟了她十多年的‘清风’斩妖剑此刻却并不在她腰间挂着,她问白远知,白远知也说没看见过。
不应该,她怎么会丢了自己的剑?对于修剑的人来说,剑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我哪知道,我没看见过,对了,你的最后一段记忆里有没有关于这把剑的事。”白远知这样回答她。
沈幼安又凝神想了想,才肯定的摇头道:“没有,琴歌推开我的时候,我的腰间没有剑。”
“那不就得了,我可没有偷过你的剑。”白远知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沈幼安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是左胸口,其余大大小小的伤都已经开始结痂,就这里偏偏怎样也不行,如果不及时处理便会立刻漫出血迹来,琴歌的虎爪指甲在她锁骨地方划出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白远知每日都替她换药,起初她还有些腼腆,可是这样被他强行换过几次之后,她也就接受了。
进了市集,白远知整个人更加欢脱,就跟……就跟……就跟脱了缰绳的那啥一样,看见什么他都要买,一会儿往沈幼安手里塞些珠钗香环,一会儿又往沈幼安怀里放些胭脂水粉,还买糖葫芦、肉包子、猪肉馅饼这些街边小食,装了满满的一大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