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税监高寀
翁墨宸2020-02-06 00:012,103

  陈莹玉与招娣来到晏海楼下,守卫的官兵一见是邱九成连忙哈腰弓背十分恭敬。邱九成领着二人踏入一座院落里。院落里种着很多花卉,还布置了各式各样的盆景,绿草如茵,幽雅宁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穿过院落登上晏海楼楼基,抬头望去,只见晏海楼正门嵌着一块雕刻着“晏海楼”三字的石匾额。邱九成在前引路,不多时便来到顶层。

  晏海楼顶层布置十分雅致,楼内除刚上来的木制楼梯外,左面挂满了兵刃刀剑,右面则放置着一张供士兵值夜休息的木床,而瞭望台的出口则被一张用梨花木雕镂精美屏风遮挡着。

  陈莹玉和招娣正欲绕过屏风奔向瞭望台,不想却从屏风后面闪出数道人影挡住了去路。这时,跟在她们后面的邱九成走上前来,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才朝左右两边散开,同时缓缓将屏风朝一侧合拢起来。屏风拉开之际,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一张官帽椅上,背对着众人观望着楼下人山人海热闹的景象。

  邱九成连忙上前恭敬地道:“高大人,小人已将她们带到。”

  坐在官帽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税监官高寀。

  说起高寀此人,真可谓是月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明代中叶,由于张居正为政十年所实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清查地主隐瞒的田地,推行“一条鞭法”,改变赋税制度;用名将戚继光、李成梁等练兵,加强北部边防,整饬边镇防务;用凌云翼、殷正茂等平定南方少数民族叛乱。

  张居正还严厉整肃朝廷上下,使明朝政府的财政收入持续增大,人民的生产力不断提高,手工业及商业的发展,商品经济的繁荣,白银流动扩大,引起明神宗对奇珍异宝喜好成癖,数年之内,御用之品供给不及。今日取珍光禄,明日取异太仆。浮梁之磁,南海之珠,玩物之奇,器用之巧,日新月异。宫廷生活更是极其奢侈,有内监十万,宫女九千。

  这种穷奢极侈的生活耗费了国库庞大的开支,加上对宁夏、朝鲜和播州接踵发动规模巨大的战争,耗费帑币千余万,致使国库空虚,朝廷财政濒临绝境。明神宗为了摆脱这样的危机,只得想方设法从百姓身上榨取利益。

  万历二十四年(1596年),大学士张位秉政,为弥补国库虚耗,提请照旧制遣派官员开矿征税以充边储,及营建“三殿”之耗费。于是,四方言利之徒遂纷纷上章,请求派遣宦官四出督矿,岁输巨万以供朝廷挥霍。

  明神宗受此兴论蛊惑,陆续派出宫廷宦官充任矿监税使,在全国各地以征商开矿为名,对百姓进行疯狂的横征暴敛。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闰四月,自幼便入宫为太监,后升迁至御马监监丞的髙寀在燕山卫指挥冯纲与千户胡志的举荐下,被明神宗委任为福建矿税监,负责督征八闽的矿山水舶饷税。

  高寀到福建担任矿税监后,当地的一些奸豪勇猛、蹈陷轻身的流氓、恶棍、黜吏、逋囚等均纷纷投靠在其门下营充税役。

  为了更有力地搜刮民脂民膏,高寀依仗明宣宗给予的权势,率领这批恶役以开矿为名在海澄县各交通要道、集市闹区设立关卡,并分遣原奏官及所带亲信为地方政要,在海商和货品密集的地方设置牌匾,然后将圣旨书写在上边,巧立税目,巧取豪夺,恣意鱼肉百姓,强占土地,敲诈勒索,不管是行车还是驶船的无一遗漏。

  高寀的爪牙依仗权势到处肆虐,横行无阻,甚至公开进行抢劫,奸污妇女,随意捕杀百姓。其中,受害最深的便是月港沿海人民。

  高寀在月港港口及圭屿建筑官署,他还在爪牙的谋划下以增建澳头、圭屿税馆为名,科敛民财,费一而派十,不缴交者便诬告为逃税漏税,动费千金方能赎其罪。

  当时地方为之耗费何止三千两银,而流入监棍之手,仅砖石、木料,就不止数百两银。每年东西洋商船归航之际他还亲下月港数回,出入陈兵,家丁三百余人,宾客谋士及歌童舞女百余人。日常的饮食珍奇及一切米菜酒果尽取商户,日用五十余金。

  不仅如此,高寀还对那些漳澄贾舶进行搜捕,发现什么新奇的玩物便以上供朝廷为名收入己怀,贾舶商贩若稍有阻扰便将整船货物悉数没收以示惩戒。高寀的巧取豪夺致使月港海商的利益受到了很大损失,有的海商只能坐看破产,有的则不肯将商船驶回月港。

  在高寀的残暴掠夺下,月港人民怨声载道,恨之入骨。

  当时,高寀欠几百商人钱债,共计数万有余。因此,许多商人群赴阉署请求归还,高寀非但不给,反而麾兵持刀乱砍,杀伤数人方才止住群商讨债。

  事后,高寀心有不甘,又派家丁亲信箭弩射火烧毁群讨带头的商户三十余家,生擒绑缚后非投水便斩首,后又将其聚尸焚化。

  陈莹玉虽然听过高寀恶名,父母也曾再三叮嘱过要远而避之。可她还是因为极少出户,加上处世经验不足,终究还是被高寀第一爪牙邱九成骗到了晏海楼。

  高寀起身盯着如花似玉的陈莹玉目不转睛,一旁的邱九成忙对陈莹玉二人道:“还不参见高大人。”

  陈莹玉这才施礼道:“拜见高大人。”

  高寀阴声柔气道:“罢了。”顿了顿道:“姑娘既来看风景,那就自便吧!”说着示意手下搬走那张官帽椅。

  陈莹玉对高寀点头笑了笑,和招娣一股脑直奔到瞭望台而去。

  高寀喝退众人后也来到瞭望台对招娣道:“你到楼下帮邱爷端茶上来给你们小姐喝。” 招娣不知是计,便欣然答应。

  高寀见招娣离去连忙张开双臂一把将陈莹玉搂入怀中,嬉皮笑脸地道:“小姑娘,陪咱家玩玩吧!”说着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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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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