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嬷嬷十分不解,长乐大长公主这种完全不着急的样子,让佩嬷嬷只想到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皇后想看我出手去查,我这里有先帝专门给的暗卫,她是知道的。而且,我要是想调动北斗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想错了。珠珠那边,和我一直有联系。虽然她只报喜不报忧。但是,我相信她。而且,你且放心,珠珠一定会无事的。”
佩嬷嬷听罢,这才安下心来。是啊,长乐大长公主府里又一批专门的暗卫。郡主一定不会有事的。只是她关心则乱了。
佩嬷嬷看着长乐大长公主许久,说道:“您要真的心底也这样想才行。郡主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就在大家各个势力,暗自行动,搜索消息的时候。三皇子负荆请罪地跪在了太极殿门口。
而且,他赤裸着上半身,背后明显有鞭打过的痕迹。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父皇!”三皇子跪在那,重重地磕头,说道:“父皇,儿臣知道您时常教诲儿臣,做人要诚实可靠。可以聪明,但是不要把聪明用在算计人身上。因为算计人的聪明,也会被别人所算计。”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之前有诸多事情,做的不够好。可是,伤害手足兄弟的事情,儿臣绝对没有做过啊!二哥是儿臣的血脉至亲,儿臣绝不可能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儿臣知道!肯定会有许多人,认为是儿臣做的!儿臣在此立誓,若是儿臣真的这么做过,哪怕动过这样的心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皇子说罢,重重地又磕了几个头。便就在太极殿门口,长跪不起。
这消息,捂也捂不住。因为三皇子是从他的皇子府这样出发的。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
皇后得知消息的时候,一脸愤怒。冷哼一声,说道:“本宫还真是低估了老三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会操控舆论!”
淑妃得知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端着茶,抿了一口,说道:“真是会转移视线!这盆脏水,他是打算用皮肉之苦,换得嫁祸他人了?”
德妃惊讶极了,她先是劝住了自己的焦虑情绪。接着,掐着点儿,去了太后那里,哭诉三皇子的可怜。保证三皇子绝不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一个卑微地诉求。想让太后去让三皇子起来。之前长时间地被关押,身体和心神都受到了影响。这次是真的受到了无妄之灾,被人无端恶意猜测。身体还没有养好,这样跪了三个时辰,再跪下去,真的会受不住的。
太后这个闹心啊,感觉这一年的打开方式肯定不对,从开年到现在,就没有一件让她消停的事情。
澹台昭容跑去贵妃的寝殿,找贵妃和贤妃闲聊。说白了,她就是想去刺探一下,四皇子那边寄回来信件是怎么说的。
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贤妃和贵妃,在商量什么事。
贤妃告诉澹台昭容的说辞是,四皇子很悲惨。跑去江南游历,竟然碰上了无妄之灾,又是救人,又是帮人运粮食。到头来,肯定也没什么功劳不说,现在又染上了时疫。
澹台昭容和贤妃一起离开的,但是她十分确定贤妃有猫腻。于是,属于她想象的事情,就在她脑海里展开了画卷。
而贤妃和贵妃,确实是在商量一件事。这件事,也确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皇甫弘皓写信告诉贤妃,让她说动贵妃,在惠帝考虑给他赐婚的时候。提一嘴战王府武定郡主为最佳人选。
可是,贵妃因为一直是以局外人的角度看事情。所以,她明显知道这件事行不通。
因为她偶尔已经听到了,惠帝打算把魏召南指为公主,让她去和亲。
况且,就算武定郡主不去和亲。一个和兵权沾染过重的母家,女子都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嫁给谁。这事儿,只能看惠帝的心意。
相里婕妤最安分,什么也没有动作。好似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闹剧,与她和她的七皇子毫无关系。
静南王世子看着一点不着急的父王,不由得问道:“父王,这件事,您觉得是谁做的?”
静南王不答反问:“你觉得是三皇子吧?”
静南王世子点点头,说道:“儿子觉得,第一拨人,是三皇子的人。第二拨人,应该是出自于六皇子之手。”
“那你觉得陛下也这么想吗?”
静南王世子不解地问道:“这么明显的事情,陛下还会看不出来吗?”
“是谁让你觉得明显的呢?还不是那些刺客留下的线索,让别人这样想的。但是,别人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怎么看,怎么想!”静南王说道。
静南王世子点点头,说道:“父王,按我们要不要帮六皇子造舆论?”
静南王看着静南王世子,许久之后,才说道:“我们之前觉得六皇子懂得韬光养晦,将来成事之后,还会善待咱们静南王府。可是,现在看来,圣心,恐怖在他身上。”
静南王世子算是听明白了父王的意思,这就是说,他们要淡淡退出六皇子的队伍了。
浅渊阁的刺客们,将重伤的二皇子送去了江南马场,留在了崔怀跷的府上。
崔怀跷简直是不能更焦头烂额了,前一个月刚治好马瘟。就发生了洪涝。占了地势高的便宜,只是负责安顿,和救治流民。刚安排的井然有序,魏召南一封信,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时疫竟然可能是他的疏忽过时。
这边刚递交了请罪的折子,将渎职的人抓起来没多久。这就被硬塞了一个未来的女婿。还是濒死的,身份贵胄的未来女婿。
崔怀跷深吸一口气,看着医者焦头烂额地救治二皇子。他忍不住问道:“你可一定要把二皇子救活啊!”
花白头发的老者,一脸褶子皱在了一起,说道:“大人!您再不要吓下官了!老朽就是一个医马的啊!”
崔怀跷不由地来回踱步,那些人送到了人,就跑了。如今,他连推脱拒接的理由也没有。
崔艺丹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崔艺舟多少也知道一点。所以,只能干着急。
几位医者,倒是把二皇子的伤口处理好了。唯独不幸的是,二皇子偏偏还感染了时疫。
他们只能拿着武定郡主寄来的方子,酌情给二皇子煎服治疗时疫的药。
惠帝气过冷静下来,便把天狼司也派了出去。他得知了二皇子暂时情况稳定,一直都在昏睡的消息之后,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太雍在几天之内,发生了这样的变动。但是,表面上,依旧是平静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而与此同时,皇甫弘皓和万俟晏便准备出发了。
本来皇甫弘皓几天前就要走,魏召南想要与他同行,他不太赞成。但是,他又更加不愿意让魏召南在潭府城等到万俟晏回来。
不过,他感染的时疫,第二日忽然就加重了。伤口的感染,时疫的热症。连着几天夜里,烧的皇甫弘皓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魏召南好心地给皇甫弘皓送来流民去山野打猎,弄到的兔子。结果,发现他躺在床榻上喃喃呓语。浑身暴汗,整个人的皮肤都泛着高热的不正常的红晕。
“皇甫弘皓?”魏召南不由得轻声唤道。
可是皇甫弘皓像是听不见魏召南在唤他似的。依旧眉心紧锁,衣襟口大敞,露出了一片白里透红的肌肤。
魏召南便好心去给他盖被子。
谁知皇甫弘皓一把抓着魏召南的手,便把她用力一拉,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论魏召南如何挣扎,皇甫弘皓都不松手。甚至,他还半梦半醒地举起另一只手,惩戒式的拍了一下魏召南的后背。呢喃地说道:“雪团,你太不乖了!”
魏召南愣住了,雪团?听名字像是个什么动物的名字吧?
未等魏召南缓过劲来。皇甫弘皓便紧紧地将魏召南的头圈住,按在胸口。然后,像是摸小动物似的,胡噜着魏召南的脑袋。
“皇甫弘皓!”魏召南咬牙切齿地说道。
皇甫弘皓却恍若未闻似的,终于松开了眉心,用滚烫的唇,在魏召南的头顶,吻了一下。沉睡了过去。
整个一夜,皇甫弘皓时不时地陷入噩梦。一会儿眉心紧锁地死死地搂着魏召南的头……
如果有人觉得这一幕很浪漫……可能对浪漫的定义,有什么误差。不过,进来给皇甫弘皓擦了一次身子的护卫,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魏召南气死了,没气死也快被憋死了。可是她根本拽不开皇甫弘皓的胳膊。皇甫弘皓时而非常没有安全感地紧紧搂着她的脑袋,时而会气球一般地喃喃呓语。
魏召南没有办法,她感觉到了皇甫弘皓浑身在发热,如果这个时候把他弄醒,很可能造成惊梦骤醒,对皇甫弘皓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