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约到了三皇子,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可是,三皇子却不是很赞同。
“你觉得,四皇子和你我,有什么比拼的资格?六弟,你也太高看老四了。”三皇子摇摇头。
六皇子立刻想到,三皇子恐怕是银钱不够。毕竟,三皇子的外祖父吏部尚书被抄家革职的时候,德妃和三皇子,花了不少银钱,才把安行舟一家性命救下来。
六皇子没有立即否认三皇子的话,而是问道:“三哥,你当真觉得四哥他不配和我们争锋吗?”
三皇子轻笑一声,低声说道:“很多人私下里都认为,老四长得很像已故的齐国那个质子。你还记得吗?”
六皇子微微蹙眉,说道:“好像有那么个人,不是说他偷偷描摹了咱们太雍的金吾卫等地布防图。结果,被召南妹妹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玉佩,发现了玄机。然后,那齐国质子不就被父皇赐死了吗?”
三皇子摇摇头,说道:“有人说齐国质子其实就是现在的四皇子。但是,也有人说,四皇子其实母妃来路不正。六弟,你说,一个母妃来历不正的皇子,和你、我,争什么?有什么资格争呢?”
六皇子点点头,说道:“这样的传闻,我确实也是听过一二。可是,在四哥救灾成功归来的时候,这样的传言起了小小一阵子,就渐渐消失了。人们的记性,就停留在了他体恤民情,心怀大周百姓的美名之上了。这种所谓的‘污名’,对四哥来说,哪里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呢?只要父皇认为,四哥就是系出左相府嫡女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只要贤母妃是四哥名正言顺的养母,那四哥的资格,说不定反而不比三哥和我低呢!”
三皇子微微蹙眉,问道:“六弟,莫不是有些太过妄自菲薄了吧。”
六皇子摇摇头,说道:“三哥,你看,我舅舅的情况,和三哥外公的情况,是不是都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真正至亲的亲人。别人就会那这些事,来问责质疑三哥与我的人品是否会受到影响?”
六皇子目光熠熠地看着三皇子,说道:“三哥且再看钱相。不管四哥是不是真的钱相嫡亲的外孙,钱相殁了的时候,三哥听说当时的民间舆论了吗?”
“那可都是夸四哥的!说四哥怪不得如此心系天下,那是从根本上,受了钱相的影响!钱相明明耽误了灾情,他若是不阻止战王爷提出修堤筑坝,哪会有后面的事呢!可是,钱相为了给四哥铺路,咕咚一下投了湖!还洋洋洒洒留了那么一大片罪己奏折。这下子,人死债消。大家反而觉得钱相是个心系天下,将百姓疾苦视为己任的好左相。”
“四哥从此得了更好的名声不说。贤母妃因为自己本就不是四哥的身生母妃,从不要求四哥什么。贤母妃的母家也是如此。所以,四哥的母家说是他的短处,我却看不出来短处在哪。”
三皇子眉心紧锁,食指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会儿,这才说道:“六弟说的颇有一番道理。倒是为兄没有注意到!”
六皇子点点头,说道:“三哥,我只是怕,就算我们等到了能对大哥出手的机会。可是……若是等我们出手之时,四哥已经凯旋归来……那我们岂不是……忙活了半天,给他人做了嫁衣吗?”
三皇子眯了眯眼,还是没有吭气。六皇子猜想的没错,他如今没有什么实权,虽然惠帝还让他旁听一些政务。可是,被惠帝那样大张旗鼓的申饬过,外祖父又出了那些事。他手上的资金,还真是有些捉襟见肘。
六皇子见三皇子被说动了,便道:“三哥,不如这样,这回三哥拿三分之二的银钱,我出三分之一的银钱和人。若是接下来,四哥重伤,或者没有了。大哥跟着补上了剿匪的空缺,三哥就还出三分之二,我依旧出三分之一和人。但若是大哥没有替补这个空缺,那后面大哥的事情,我全揽了。”
三皇子听罢,微微蹙眉,想了想,问道:“六弟打算什么时候实施此番计划?”
六皇子说道:“人,随时在。四哥又正好已经在外面了。只要给他们安家费,他们立刻就能动身。”
三皇子微微抬颌,点点头,说道:“如此,六弟便最多等我两日。我拿定主意,定会遣人再来此处。”
二人接下来又详细商量了一下,后面交接钱财的细节说定了之后,这才各自离开。
萧秉鉴自从决意帮助魏召南开始,就一直在留意六皇子和静南王府。因为他查出来了六皇子和静南王府的一些私下的秘密动静。
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放过三皇子和六皇子秘密约会的消息。
萧秉鉴虽然没有办法得知,三皇子和六皇子究竟说了什么。但是,他总觉得,这个时候,三皇子和六皇子私下秘密见面。必然是有些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
于是,萧秉鉴又来到了战王府。
魏召南这几日已经缓了许多,虽然面颊上的皮肉还是显得瘦弱寡骨。可是气色已经补了些许回来。
萧秉鉴把三皇子和六皇子私下见面了的事情,告诉了魏召南。魏召南微微蹙眉,问道:“巧……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事呢?”
萧秉鉴抿了抿唇,说道:“这个时候,还不顾北斗司的暗桩,非要约着见面。恐怕不是小事。虽然他们两人,约在了流萤小巷,看起来是在行风月之欢。可是,怕是只有傻子才会真的相信。”
魏召南不由得问道:“那北斗司岂不是也能知道,他们私下见面了?”
萧秉鉴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原本他们约的是在茶肆。还约了不少学子名仕。他们彼此分开之后,还去赴约了。北斗司不知道会不会查的很清楚。毕竟那个小巷,经常也有达官显贵的风流才子,会去与那里颇通琴棋书画的流莺之辈,品评诗词画作。”
“若是每个人都盯一下,北斗司也忙不完。而且,那个小巷里,没有玄机阁的人,也没有北斗司的人。其实都是一些勋贵大家自家养在外面的另一种歌舞伎。所以,玄机阁和北斗司的人,插不进去。太突兀了。”
魏召南倒是没有对此做任何评论,而是说道:“眼下最值得探讨的事情,无非就是假常乐候的事情了。莫非三皇子也牵涉其中?也不对啊!之前三皇子和六皇子之间,明争暗斗已经十分水火不容了。”
萧秉鉴眯了眯眼,说道:“能让他们两人,一致对待的敌人,恐怕……”
魏召南也想到了,这样说来,唯有夺嫡之事,能让两个都不占优势的人在一起商议合作。
可是萧秉鉴比魏召南想的更透彻,成王明显行踪摊在了明面上。唯一可能出事的,就是皇甫弘皓了。
不然,时机不可能如此之巧!
所以,萧秉鉴在犹豫。
魏召南还在想,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她比萧秉鉴知道的其他信息多,反而因此遮蔽了自己的双目。她没有想到皇甫弘皓的身上去,而是在考虑,接下来的祭祖大典。
她还在想,祭祖大典若是惠帝决意带成王去,那么……三皇子和六皇子,会不会要在那个时候动手?而他们动手的时候,潜伏在大周的追随禄王的余孽,会不会趁机把惠帝也干掉!
萧秉鉴见魏召南眉心紧锁,苦苦思量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说道:“珠珠,我觉得三皇子和六皇子,恐怕是要对皇甫弘皓出手。”
魏召南不解地抬起头,问道:“何以见得?”
萧秉鉴说道:“就凭皇甫弘皓得了陛下的赐婚。得到了战王府最重要的你。外人都认为,战王爷最疼的是你,而不是你长姐。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皇甫弘皓最近的名望已经仅次于成王。如果他们找得到办法,对付成王的话。最得好处的是皇甫弘皓。而若是,在那之前,皇甫弘皓就不是障碍了呢?”
“眼下,皇甫弘皓去剿匪,就是置身险境。若是出什么事,也怨不得旁人。”
魏召南错愕地瞪大了眼睛,萧秉鉴说的太对了!她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
萧秉鉴这样说出来,其实还想试探皇甫弘皓在魏召南心里的分量。没成想,魏召南表现出来的反应。还是叫他忍不住心里痛了一下。
魏召南忽而起身,说道:“不行!皇甫弘皓是为了帮我才去的!我不能叫他出事!”
萧秉鉴呼吸里的疼痛缓解了一下,这才不解地看着魏召南,问道:“什么意思?你为何说,皇甫弘皓是为帮你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