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咱们说到,月氏部族内部对此时出征,颇有微词。因此而晚了三日,而这三日,给大周和燕国,争取了些许时间。故而他们对战阵前,是十万军马对抗十万六千军马。
但是月氏部族并不知道。他们看见的,是十万军马对抗七万军马。
于是,月至部落的勇士们,便直冲上前。魏家军的将士们除了魏长恭等人知道燕国有侧面的外援之外,其他的将士都是不知道的。
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冲锋上前的。
没成想,两军对垒的时候,一侧忽然冲杀出来了燕国的将士,杀了月氏部族一个措手不及。
月氏部族的将领见状,赶忙鸣金收兵。
可是,这么一来一回,月氏部族就损失了近万余人。虽然大周和燕国也有损伤,可却远比月氏部族的小。
不过,大家谁也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
因为,月氏部族及时止损,说明他们要等后续部队。他们后续来的人一到……恐怕就是一场避免不了的恶战了。
魏长恭专门褒奖了皇甫弘皓告诉他的那几个参将,那几个参将不明就里,可是心下却是不安的。
魏长恭询问皇甫弘皓究竟是否按军令行事,这才知道皇甫弘皓是私自跑来的。魏长恭不由地眉心紧锁,说道:“四皇子殿下,此举战王府算是欠了四皇子殿下的恩情。但是,还请四皇子殿下迅速赶回营地吧!”
皇甫弘皓却摇摇头,说道:“我既然已经来了,跑不跑回去,对那边的战事并无任何影响。眼下是这边更加焦灼。月氏部族若是在等调度。他们后续还会再派十五万军马抵达边境。也就是二十五万对阵这边不足二十万军马。你们这边,若是等不到波尔及山脉赶来的两万余军马。面临的压力其实最大。我答应了珠珠,必回护着战王爷和世子及二哥的安全,我就不能食言。”
魏长恭眉心紧锁,不由得斥责道:“这不是胡闹吗!四皇子殿下受皇命,在波尔及山脉抵抗那边的月氏部族。理应在波尔及山脉拼杀抵抗。不管我们这边如何,那也是我战王府应当一力承担的事情。四皇子殿下如此违抗皇命,恕我直说,战王府不需要四皇子殿下这个人情。战王府也承不起四皇子殿下的这个人情!”
皇甫弘皓微微蹙眉,他知道魏长恭是为他好。如果他现在赶回波尔及山脉,或许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让人知道他抗旨离开。
可是,皇甫弘皓算了一下日程。按照魏召南告诉他的信息,月氏部族现在如果倾巢出动的话,应该有将近五十万军马可以出动。但是,月氏部族肯定不会那样做。毕竟,如果那样做了,大周可以放弃燕国那一侧,转而将波尔及山脉这边调集战备。
那么,粗略估算,月氏部族就会调来前线十万到二十五万左右的军马。他们的目标,是快速的闯入大周,洗劫掳掠。如果战事情况利于他们,恐怕他们打算割据一方城池,让大周给他们好处,他们才肯从波尔及山脉退出。
但是,如今情况有变,他们征调的兵马并不知道是要往蛮荒之地这边集结,还是往波尔及山脉那边集结。
故而,魏长恭很是忧心。他希望四皇子殿下赶紧回去,若是那边出现了大批量月氏部族的军马。那么需要支援的地方,就不是战王府这边。而是大周需要调派人手赶往波尔及山脉。不管如何,只要皇甫弘皓赶紧赶回波尔及山脉,惠帝就不会因为皇甫弘皓擅离职守,从而要降下罪责。
皇甫弘皓却不这么想,他认为,波尔及山脉易守难攻。那些月氏部族的兵马能力,一看就与这边的精锐大不相同。他们要翻过山岭树林达到大周边境,然后和大周开战,就是为了拖住那边两万余人的队伍。原本想着可以趁机突击这边战王府的魏家军,谁也不曾想燕国竟然反应如此迅速,三日之内就调派了人手来驰援。
皇甫弘皓便把心中所想告诉了魏长恭,说道:“如果他们往波尔及山脉调派军马,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他们图财,并不会这么做。那边的地理环境对他们本来就不利,加上那边越过边境就是我们大周本土,调派降临军士,十分便利。所以,他们那边只会进行拖延战术。所以,我若是回去,也就是在那听他们天天叫阵,时不时地防着周围的山匪突袭而已。”
“那这些也不是你抗旨的理由!四皇子殿下身为陛下的儿子,怎么能带头违抗军令呢?你如此做,置陛下于何地?”魏长恭眉心紧锁地说道。
皇甫弘皓说道:“我已经在醒来的时候,就写了密函给父皇。所有的罪责,我一力承担便是。波尔及山脉不缺一个偏将,但是我答应珠珠的承诺,却不能缺我来兑现。”
魏长恭微微蹙眉,禄王真的只是让波尔及山脉打拖延战术吗?魏长恭总觉得月氏部族这次提早进攻,应该不只是仓促而为。若是禄王对月氏部族的王庭,没有绝对能说动他们的理由。他们怎么可能派如此多的草原勇士,贸然在不是丰收的季节进攻?
魏长恭说道:“可若是你一直留在本王的军营,本王定然要上奏陛下的。你这属于违抗圣令,你知道这样做要承担什么后果吗?”
皇甫弘皓耸耸肩,说道:“那就只能尽全力将功抵过了。”
魏长恭眉心紧锁,他感觉到了,不论他说什么,皇甫弘皓就是不愿意离开。
惠帝收到了皇甫弘皓的密函,气得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扫到了地上。
他将皇甫弘皓的密函甩到成王的面前,说道:“这是你觉得还不错的弟弟?”
成王拾起了密函,看见皇甫弘皓对他擅离职守,违抗圣旨的“认错”和诡辩。不由得微微蹙眉。
成王没有对此进行评价,而是问道:“父皇,禄王的用兵之计,是师承何人?”
惠帝微微蹙眉,说道:“禄王此人太过自负,他的用兵之术,学的就是咱们藏书阁的兵书。要说特别推崇的人么……他倒是喜欢你爷爷讲到的鬼谷子。朕不认为是他指点用兵,按说你堂哥比他有实战经验。怕是你堂哥在进行点将指挥。”
成王问道:“父皇,若是东晋这时候往大周交界处走。从大周的卜临关,往月氏部族的边境观摩。月氏部族会如何做?”
惠帝眉心紧锁,说道:“不可能!东晋与月氏部族还隔着突厥部。先不说东晋是否愿意出兵帮忙我大周,就是他们调派了人马,最紧张的肯定是东晋自己和突厥部。月氏部族只需要派使节去突厥,让突厥以为东晋醉翁之意不在酒,突厥部就自己会跑去对抗东晋。东晋不会想不到,故而是不会这么做的。”
成王却说道:“倘若突厥知道,和东晋一起打月氏部族的后部,抢到的肥沃土地,全部归突厥部呢?东晋自有咱们给他们好处,而突厥部可以得到月氏部族比较弱一点的这一支草原部族。还能得到大片的草原。突厥部会不合作吗?”
惠帝微微蹙眉,说道:“使节运作得好,就可以成事。可是,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养虎为患?”
成王摇摇头,说道:“父皇,儿臣不觉得这是养虎为患,而是分而化之。”
惠帝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道:“此事大可一试!”
惠帝说罢,斜眼看向成王,问道:“怎么,不帮你这位四弟求情?”
成王低垂眼帘,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要他觉得值得。再说,该求情的人,似乎并不是儿臣。儿臣怎好揽了别人的这一门差事?”
惠帝翻了成王一眼,说道:“岁月无情,待十年之后,但愿你们对现在说过的话,做的决定,不觉得后悔!”
成王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
成王离开之后,惠帝又叫来了魏召南。
惠帝问道:“武定郡主,你可知道四皇子为了你,违抗圣令,跑去了燕国边境。”
魏召南一愣,赶忙磕头,说道:“启禀陛下,四皇子殿下重情重义,臣女在病入膏肓之时,曾求他对臣女发誓,定要护臣女父兄周全。此事都是臣女的错!”
惠帝又道:“萧巧云途中遇见了劫匪,但是劫匪不仅偷走了你的信,还换了一封。”
魏召南听出来了,惠帝并不相信萧秉鉴毫无干系。她听得出来惠帝声音里,有一种讽刺。
惠帝又道:“幸而皇甫弘皓自己把消息,送到了你父王手中。但是,他抗旨,擅离职守。也是不争的事实。你觉得,朕应该如何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