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兰溪看着卿敛吾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幅画，即刻开口道。
“这副丹青就当作朕送给你的礼物了，不过，这画纸方才被那画师不小心点坏了，还希望国师不要嫌弃。”苏兰溪看似好意，可是，当卿敛吾看见这画第一眼的时候，便看出了这画的非比寻常之处。
这画上的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是苏兰溪用来讨好他的一个工具罢了，真正不寻常的，是这张所谓的作画的纸。
这哪里是普通的画纸，这分明是一张人皮，被人活活扒下来的人皮。
卿敛吾的手指停在那个小口上，心口突然一阵绞痛，白玉匕首留下的伤他怎会认不出，何况，这还是他亲手在程曼殊的背上留下的。
“这份礼物，国师意下如何？”苏兰溪看着卿敛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便以为他并未看出画中的异样，忍不住问道。
“劳陛下费心了。”卿敛吾似乎明白了一切，原来，那喜服上的血是程曼殊的，怪不得他方才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既然国师喜欢，便收下吧。”说完，苏兰溪拂袖而去，她以为卿敛吾是什么得道仙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介肉眼凡胎的俗人罢了。
苏兰溪走后，卿敛吾看着那幅画，脑子突然一瞬间得放空，他实在是太低估苏兰溪的野心了。
卿敛吾的手放在那幅画上，被人扒了皮，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吧！
卿敛吾叹了叹气，心口的疼痛越来越重，仿佛，被扒了皮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程曼殊。
“程曼殊。”卿敛吾缓缓叫出了这个名字，变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薄雾间。
卿敛吾自然不会去了别处，他站在地牢的门口，还未走入，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卿敛吾站在牢门前，脚下沉重，踌躇许久，也没有迈出一步，他究竟在怕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终于是打破了心中的防线，抬脚，走进了那个他不想涉足的地方。
程曼殊趴在地上，被血染红的纱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背部朝上，背后血肉模糊，血淋淋的一片，此时的她，正在苟延残喘，非生非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卿敛吾看着程曼殊狼狈的模样，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走到了程曼殊的面前，伸手，将她的身体圈在了怀里，将自己的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程曼殊强忍着疼痛，将眼睛微微的撬开了一条缝隙，可是，看到了卿敛吾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的眼中升起了几分恐惧。
对于程曼殊来说，再重的伤，都抵不过卿敛吾带给她的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别动。”卿敛吾沉声说道，替着程曼殊输入法力，希望以此来为程曼殊续命，减轻她的痛苦。
程曼殊看着卿敛吾的脸不说话，她已经痛的不想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她真的好痛苦，痛的想死，却生不得，死不起。
卿敛吾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杀了我。”程曼殊有气无力的吐出了三个字，伸手拽住了卿敛吾的衣袖。
卿敛吾看着程曼殊皱了皱眉，轻声开口道。
“杀了你，你不也还是个孤魂野鬼，化为厉鬼，不得投胎。”
听了这话， 程曼殊的眼中慢慢的升起了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