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敛吾默声不语，面色不变，眼底像一潭死水，嘴角微微抽搐。
他在那些世人的眼中，就是这副，丑陋凶恶的模样吗？如今听来，倒还真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你们口中的白袍妖道，确定，是个人，而不是个怪物？”卿敛吾反问着，他似乎应该了解一下世人的看法，尽管，他并不在乎这些。
程曼殊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卿敛吾，轻声开口道：“他不是人啊。”
这一句话，卿敛吾听了差点吐血，他虽说是渡劫失败的走蛟修练成了人形，头顶长了两支角，可也不至于到了不是人的地步吧，流言蜚语，以讹传讹，果然可怕。
“罢了，罢了，我本就不是凡胎。”卿敛吾安慰着自己，挥了挥手，也懒得和程曼殊多说。
“不过，你除了这个角，长的还挺好看的，若是到了人间，说不定多少姑娘为之倾心呢。”
说完，程曼殊伸手抹了抹卿敛吾头上的角，却没看见卿敛吾眼中一闪而过的不适。
“我们何时出去？”程曼殊笑眯眯的问着，眼底掩着几丝阴冷，收回了手，还是一副天真的模样。
卿敛吾看着程曼殊翻脸的速度还真是不亚于常人，轻声说着：“急么？”
说完，伸手，将程曼殊垂在腮边的秀发掖到耳后。
程曼殊向后躲了躲卿敛吾的手，斜了斜眼，故作轻松的说着。
“急啊，怎么不急。”说完，程曼殊拽着链子拿开了卿敛吾的手，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到。
“血契都签了，我……”话还未说完，便被卿敛吾伸手捂住了嘴。
程曼殊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满是不解，用眼神示意卿敛吾将手拿开。
卿敛吾没有任何动作，俯身，凑到程曼殊的耳边轻声开口道。
“怎么，我还能跑了不成？”卿敛吾的语气中夹杂着笑意，略带着些许的威胁，磁性的声音传入大脑。
看着卿敛吾有些不羁的样子，程曼殊的脑中突然闪过了四个字。
“斯文败类。”
程曼殊推开了卿敛吾，擦了擦嘴，缓缓开口道：“谁知道你会不会丢下我。”
卿敛吾不语，只觉得程曼殊所谓的担心有些可笑。
“签了血契，将你丢了，我自然也会活不成。”卿敛吾慢条斯理的解释着，看着程曼殊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命了。
认命了好啊，无谓的挣扎，不过是死命一条，世上谁又能与天命抗衡。
程曼殊眼中闪过几丝得意，既然卿敛吾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如此重要，那么她暂时便无需担心自己的性命，她的顾虑也便烟消云散了。
“你不是白袍妖道吗，既有一夜屠城的本事，为何还要与我签这束缚万千的血契。”
传说中的卿敛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一人抵挡千军万马之能，冲出一个个小小的牢房，岂是难事？
“白袍妖道不过是世人不问是非给的一个称号罢了。”卿敛吾有些无奈的说着。
一夜屠城是真，滥杀无辜是真，可这妖道，他当真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