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殊眼神迷离，呼吸越来越微弱，她不知这个长相怪异的男人为何要这样对她，她甚至从未见过这个男人。
“放，放开我。”程曼殊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拍打着卿敛吾的胳膊。
卿敛吾打量着程曼殊带着血痕的脸，这张脸与那个人的脸没有半分相似的地方，琅晔骨子里天生带着一股傲气，而这个人却比琅晔多了几分稚嫩。
“哼。”卿敛吾眼底压着几丝怒气，轻轻一甩，程曼殊便被卿敛吾摔到了角落，程曼殊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程曼殊还未从地上爬起，卿敛吾便已经到了跟前，一阵阵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刺激着程曼殊的耳膜，程曼殊双手撑地，想从地上爬起，卿敛吾眸光一寒，抬脚便踩在了程曼殊的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抬起头来。”卿敛吾开口命令着，他此时身披一件染了血的玄色长袍，青丝三千随意的散落着，身上的伤痕不计其数，他却不以为然，无论何时，他的脸上始终挂着胜利者的姿态。
程曼殊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她一阵吃痛，眼中满是倔强，她虽然生的卑微，死不足惜，可也没沦落到随便任人羞辱的地步。
前世的退避只会让它人得寸进尺，尽管现在她只是一缕孤魂，可她依旧有资格掌握自己的命运。
“若是我踩着你，你的头抬得起来吗？”说完，程曼殊咳出了一口鲜血，她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不禁苦笑，这成了恶鬼倒还真是不错，伤得这么重，都只是吐了点血，若是是换作了平常，她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听了这话，卿敛吾垂眼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程曼殊，似乎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便将脚从她的背上缓缓移开，蹲下身子，伸手拽住了程曼殊的衣领，身上满是戾气。
“谁叫你来的。”卿敛吾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年，除了见过几个给他送饭的阴兵和几个临沭身边的阴差，还没见过几个外人，如今突然来了个怨气冲天的厉鬼，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不知道。”程曼殊只记得临沭那张带着张狂肆意的脸，只记得她的嚣张跋扈，只知道，自己羡慕那个女人所拥有的一切。
听了这话，卿敛吾眼中闪过几分怀疑，看着那双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临沭将她送来的用意。
卿敛吾另一只手附上了程曼殊的脸，看着那双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转瞬，被席卷而来的苦涩所覆盖。
卿敛吾不自觉松开了手，理了理程曼殊的碎发，身体微微前倾，将自己的头与程曼殊的靠在一起，程曼殊不仅打了个寒颤，似乎被卿敛吾突来的动作吓到了。
卿敛吾合上双眼，心底涌出的无限苦涩让他窒息。
“卿敛吾，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长进。”
还是没有长进，见了这双眼睛，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起那个抽他筋骨，挽他血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