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这是怎么了?”
看到冯文举此刻的状况,赵月心中刀割一样的痛,泪水夺眶而出,急忙上前,托起他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父亲!”
“郎主!”
小莲和两个孩子,也急忙从车里跑了下来。
“云娘,云娘被陈宇那个畜牲抢走了,他就是想夺走我的一切,定然不会善待云娘的。”
冯文举就像没有看到两个孩子一样,眼睛痴痴的望着张云被带走的方向,他伤的并不重,只是精神几乎崩溃。
“陈宇,是陈宇!”
赵月心头一震,脸色顿时有些发白:
“那陈宇,是个不折不扣的官家纨绔子,家势雄厚,却没什么真才实学,所以,很讨厌冯文举。”
“在原著中,他看上的是赵月,可赵月宁死不从,最终,冯文举实在斗不过他,竟然向陈宇妥协,出卖了赵月。”
“可是,赵月的心里还是只有冯文举,在嫁入陈宇家中之后自尽,以此保住了清白。”
眼看赵月对冯文举的关切,刘裕眼中闪过一丝酸楚,但此刻见赵月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关切:
“怎么了,这个陈宇,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吗?”
“对,他祖辈就是健康人,而且在健康视力很大,新皇登基,定然也拜了不小的官位。”
想到原主赵月的遭遇,苏小小心里翻江倒海,也没心情再去关怀冯文举:
“关于此人,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否则,等到了健康,也会是个大麻烦。”
“对,月娘说的对,我们先回客栈,再想办法。”
有赵月在身边,冯文举的心镇定了许多,也终于开始冷静下来,被赵月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向客栈走着,口中还叨念着:
“好好想想,好好的想想,绝不能让云娘落在他手里。”
“绝不能让云娘落在他手上,那我呢?”
赵月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灼痛,看着冯文举,又说不出的心疼。
“对了,我的兄弟们呢?”
刘裕四下张望,又像两辆空马车里看了看:
“这马车,是如何赶到市集上来的,不需要赶回去吗?”
“壮士们都去打短工赚钱了,这马车是他们帮我赶到市集上来的。”
冯文举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刘裕,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感慨:
“原本跟他们约好了,傍晚在市集会合,若马车能卖掉最好,卖不掉,他们就再帮忙赶回去。”
“卖马车,车都卖了,还如何去健康啊?”
赵月开始有些怀疑冯文举的智商:
“在城里没钱过活,可以在农家多住两日啊,等我找到你们,补偿他们一些银钱,也总好过把马车卖掉啊!”
“这……都是云娘的缘故,云娘和那家的主人相处的不好,人家不肯再留我们,卖马车,也是云娘的主意。”
提起这件事,冯文举脸上一丝愧色,又急忙转换了话题:
“要不这样吧,刘壮士,你先去找一找你的兄弟们,我和月娘在此等你们,大家一道回客栈。”
“也只能如此了,刘兄,还是要辛苦你了。”
赵月对刘裕颔首,又转头看向小莲和孩子们:
“小莲,带宝珠和俊儿回车上去等。”
“好,若再遇上歹人,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我们回来。”
刘裕点头,叮嘱了一句,便向市集的一端走去。
“是。”
小莲对冯文举和赵月,俯了俯首,便也带着孩子们回了马车上。
“走吧,夫主,我们也上车,我替你包扎伤口。”
赵月搀扶着冯文举,向一辆马车走去,由于心情复杂,面色也有些沉冷。
上了马车,赵月就又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了外伤药,细心的为冯文举处理伤口,整个过程,都一言不发,
“月娘,你在生我的气吗?”
冯文举感觉到了赵月情绪的变化,有些讨好的放柔了语气:
“我知道,我太宠云娘了,才令她那般骄纵,与农家发生口角,以致我们失去了一辆马车。”
“可是,那马车留着也没用了,家丁们见我们落魄,都撇下我们,自谋生路去了,再启程,也用不上那么多马车了。”
“算了,反正带家丁们上路,就是为了护卫,如今有了刘兄和他的兄弟们,也用不上他们了。”
赵月依然冷着脸,甚至不再看冯文举,而是掀开车帘,将头转向车窗外。
“对,壮士们武功高强,比那些家丁要得力的多,方才若有他们在,云娘也就不会被抢走了。”
冯文举谄笑着,伸手抚上赵月的手背:
“所以,别再生气了,我知道云娘有错,我也有错,可她毕竟是俊儿的生母,也不能让她落在陈宇那个禽兽手里是不是?”
“‘云娘,云娘’,你口口声声都是云娘,那我呢?那日马惊了,狂奔而去,你为何没有追赶?泥地上全是马蹄印,车辙印,别告诉我你找不到!”
赵月终于压抑不住,对冯文举怒容相向:
“你不去寻我也就算了,如今,我千辛万苦回来寻你,可你呢?嘴里心里全是你那个宝贝妾室,纵然她害你如此落魄,伤痕累累,你心心念念的依然只有她!”
“我……没去找你,是为夫不对,可当时大雨倾盆,山呼海啸,为夫着实是慌了,无暇多想啊!”
第一次见赵月发脾气,冯文举也有些慌了,急忙牵起赵月的手,握在掌心:
“至于云娘,她也并非有心害我的,只是她不似你这般聪慧,想事情不慎周到,又正巧遇到陈宇那个畜牲,才会……”
“你如何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我问你,她被陈宇带走之时,可曾反抗,呼救?见你被人殴打,她可曾恳求陈宇放过你,可曾试图保护你?”
赵月气的双目通红,在原著中,张云是始终都在试图勾引陈宇的,只是陈宇的心思都在原主赵月的身上,对她不曾理会。
“这……也确实没有。”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冯文举也是心上一凉,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张云的狠心无情:
“或许她知道,反抗也没用吧?他没有求陈宇放过我,也许是知道陈宇对我成见已深,怕适得其反吧?”
“呵呵,你可真会替她开脱呀!”
赵月含泪冷笑:
“那你再说说看,陈宇今日为何在市集出现!他从洛阳来此地,应该也是要前往健康的吧,不继续前行,折回市集做什么?”
“这,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也应该不会跟云娘有关,难道,云娘会跟陈宇勾结吗?”
冯文举虽然一直在摇头,可脸色却也越发苍白。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一路上,多的是机会碰面,你就仔仔细细的给我看清楚,他如何对别的男人摇尾乞怜!”
赵月将手从冯文举手中抽出来,愤然转过头去。
听赵月这么一说,冯文举心里也没了底,心中七上八下,便也没在说话。
天色将近正午,刘裕才把所有兄弟都找了回来,赵月包了街边的三个小吃摊儿,慰劳众人,还派小莲把冯江氏也请了过来。
看到冯文举受伤,冯江氏心疼的呼天抢地,可对于张云被抢走的事情,她却是一笑置之:
“抢了就抢了吧,横竖是个不懂事的东西,月娘回来了,才是天大的好事,我就说嘛,月娘才不会抛下我们不管呢!”
“不行,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我还算是个七尺男儿吗?”
冯文举神色倔强,没在理会母亲,而是转头看向刘裕:
“刘壮士,此事,还要有赖兄弟们多多帮忙!”
刘裕深深的看着冯文举,良久,一声长叹,转头看向赵月,用眼神问询她的意见。
“有劳刘兄了。”
赵月神色清冷:
“有朝一日我离开冯家,宝珠势必会带在身边,可俊儿,身为冯家的独苗,我却带不走,是以,他也需要有亲娘在身边。”
“月娘,这种时候,你就别使小性子了!”
被赵月当众这样说,冯文举面上挂不住,心里也着实有些慌乱,若赵月离开了,他会陷入何等窘境,都不敢想象。
“我没使小性子,我是认真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平安把你们送到健康。”
赵月脸上没有表情,眸底也没有一丝波动:
“等到了健康,我们便和离吧,云娘扶正,俊儿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嫡子,冯家上下,也就完美了。”
见赵月如此认真,冯文举的心顿时慌乱的无以复加,脸色也由通红转为惨白:
“月娘,你……”
“我不想与你争辩了,用饭。”
赵月冷冷打断了冯文举的话,便移开视线,看像在场众人:
“兄弟们,千万别拘谨,敞开来吃吧,这些日子,着实辛苦你们了!”
……
整整一顿饭吃下来,赵月都没在理睬冯文举,吃饱喝足,刘裕和兄弟们去打听陈宇那边的消息,其他人就都回了客栈。
即便回到客栈,赵月也没在理睬冯文举,而是另开了一个房间,带着小莲和孩子们去休息了。
冯文举一声长叹,也无奈的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伤口被触碰,专心的疼痛。
可是,纵然伤口的疼痛缓解了,他还是无法入眠,想起张云,他心中就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这时,房门传来,十分轻微的吱呀声,他以为是赵月回心转意了,欣喜的张开眼睛,可看到的,竟然是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