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定情物贴身不离
江酌2020-02-13 13:383,435

  等到青渠和青钰送东西回来,沈焉知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拜婳楼,与她同行的自然也有秦长涣,只不过就走了那么一段,便因为两人到底也不顺路的缘故而分道扬镳。

  至于秦长涣为何没有送沈焉知回去,那就完全是她自己不愿意了。

  进了国公府的大门还没走几步,沈焉知就见到管家匆匆而来,待行至她面前,小声对她说道:“老爷方才回来,此时正在前厅之中等着小姐,估摸着是有要事。”

  虽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沈焉知听了之后,心里便是蹦出了许多假设,其中最有可能的还是她今天去了拜婳楼的事情被国公知晓了。

  思及此处,沈焉知多少有些心虚和胆怯,连走路的动作都慢了几分,后头跟着的青渠和青钰相视一眼,一个无奈一个好笑。

  “小姐就算是再慢,也总得去见老爷的,不若走快一些,还能让国公少发些脾气。”青钰提议道。

  听她这么说,沈焉知也觉得在理,于是长舒一口气,又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

  到了前厅之中,便见国公正拿着公文在看,冷不丁地被她这“视死如归”的样子唬得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他向来面色冷峻,即便是满脸困惑,还会让人怎么瞧着都觉得十分严肃。

  沈焉知一看这表情,便觉得后背一麻,二话不说先是十分识趣地跪了下去,这下别说是国公,就连国公夫人也不知她这是在做什么,也不继续修剪花枝了,赶紧就走近了几步。

  于是两人便听见沈焉知坦白道:“今日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拜婳楼了。”

  国公一听就黑了脸,刚刚站定在一旁的国公夫人忍不住转过头去,实在是不忍心看自家这个傻丫头是如何在片刻之间,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瞧着两人这般反应,沈焉知挠了挠头,是真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可她沉默了一会儿,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或许国公为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当即就苦了脸,只是她到底没敢多说什么,低着头摆出一副任凭国公处置的模样。

  “既然你都交代了,不妨再说说今天去拜婳楼究竟所为何事。”

  眼见自己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沈焉知简直就是悔不当初,她在心中问自己为何不这般嘴快,一下挣扎都没有便直接“自首”,却想起以往她的装傻,都会被国公一一拆穿。

  明明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久,国公却能次次都将她猜个透彻,沈焉知心想自己恐怕以后都逃不过去了,只得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我也没去做什么,就是今早替人赎了个身,便想着把卖身契给人送过去,否则这东西压在我手里,我总是不能安心。”

  两年前国公才将国公夫人和沈焉知两人接回皇都的时候,孙婧的事情也就才出了几个月,沈焉知那时的情绪实在是太过平静,平静到甚至让人有些心惊的地步,国公当时也有些奇怪,便从国公夫人的口中知晓了那件事情。

  当时他就只以为沈焉知将人家当成了一个玩伴,毕竟之前他也不是没说起过给两人订亲的话,可那时沈焉知拒绝的态度不似作假,国公便从来都没有想过沈焉知会喜欢孙婧,然就算仅仅只是朋友的关系,这也足够让沈焉知如此无法忘怀,就可见两人的情谊有多深厚。

  时至今日,这件事情其实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了,国公早已抛诸脑后,直到不久之前,当他得知沈焉知是女子,却还见她对柳绾不错之时,国公才突然想起了那个已经失去踪迹的孙婧。

  只不过那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此时再度听他提起,国公便在想,或许沈焉知根本就是将柳绾当成了另一个孙婧,一个能被自己从苦海之中救出来的孙婧。

  一想到了这里,国公便有些心软,于是放缓了语气,对沈焉知说道:“此前我反对你去那种地方,就是怕你学坏,而即便你是女子,我也是一样这么想。可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也有自己的思量,你想要自己做主,我便也不拦着,只是希望你凡事都能多考虑一些,别再像之前那般冒冒失失,给咱们国公府丢人。”

  从小到大,沈焉知真没少被国公说过“丢人”儿子,只是沈焉知也明白,他虽口头这么说,却从来就没嫌过自己,就像当初她不过只是提了一嘴,说庆陵太守以公循私害了她朋友一家,国公便一直都记着。

  那之后庆陵太守被撤职并且受到惩治,也大多是因为有国公的手笔在里头。

  沈焉知听了他的话,就知道她今天算是躲过去了,立马喜笑颜开,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盖,然后讨好地坐在他的身边,“爹你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个能让自己吃亏的人,就拿前几日来说,杨家那二小姐明摆着要和我作对,我便当面让她下不来台,这可一点都没给咱国公府丢人。”

  这话不说还好,国公一听见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就吹胡子瞪眼地道:“说你什么你便听着,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不知是谁教你的。”

  话音刚落,国公就瞧见沈焉知把目光转到了国公夫人那边,国公夫人牙一咬,心想这还真是个讨债鬼。

  “看你娘作甚?”国公立刻骂道:“都是你自己在外头不学好,可别想着要推到你娘身上。”

  沈焉知本就是玩笑,如此也就眨了眨眼睛,继而转移话题道:“对了,爹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既然不是因为自己去了拜婳楼,那便总该有个由头。

  方才被她那么一打岔,国公其实也忘了自己找她来的原因,此时她提起,没好气地回道:“之前我便说了,要把家里的小生意交给你来打理,如今你身上明明有婚约却又不愿意嫁人,那不如就把这些事情给接手了,也好过我找别人来打理。”

  其实国公原本是不愿意让沈焉知这么快就接触这些的,他觉得女子成亲之后,恐怕就得多受限制,因此还是希望她在成亲之前好好玩玩,只是当初他识人不清,错将白眼狼当成了家犬,如今那大掌柜虽然已经被辞退,可是如若再想找信得过、又能接下这个重担的人,就难免有些麻烦,所以国公便直接一咬牙,决定将其交给沈焉知,也算是探一探她的深浅。

  然而沈焉知此前之所以对书屋和学堂的事情那般上心,大多是因为一时心中过意不去,如今好不容易稍微解脱了一些,又要来些新的事情,她说什么也是不愿意的,于是赶紧道:“我可不要这些,爹你留着自己养老吧。”

  国公听了眼睛一瞪,“你这是没着急用钱过,等你离了家受了委屈,可别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沈焉知也没看清国公的脸色,压根不以为意,就直接反驳道:“嫁给谁我不都还能回来吗?又不会多远。”

  谁知她这句话一说,国公夫人便没由来地笔尖一酸,她轻轻抹了眼泪,却说道:“假若回不来该如何是好?”

  一句话让沈焉知想起之前国公似乎说过秦长涣的封地一事,眉目微微敛下,有些沮丧,“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说不定我就嫁在皇都呢?”

  国公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说什么,而国公夫人却无奈地叹道:“哪里就有那么好的事情?何况就算嫁在皇都又如何?两夫妻一吵架,妻子就回了娘家,这是要让人说闲话的。”

  沈焉知忽然就觉得自己如今的这个身份实在是让人头疼,如若她还是国公府的小少爷,又何必担心这些。

  可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将过错都推给秦长涣,而是略作敷衍了几句,心中感叹的也多是身为女子的万般无奈。

  不若就再看看吧,毕竟皇帝登基至今,秦长驭都没有被外调的迹象,说不定也不会离开皇都。

  如此想着,沈焉知就记起了秦长涣给她的那个印鉴,于是一回到了屋里,她就把荷包给打开了来。

  那个印鉴不大,不至于让人忽视,却也绝对不会太过显眼,沈焉知瞧着就忍不住面露愁容,结果恰在此时青钰端着水盆进来,她连忙慌乱地把印鉴给收了起来。

  青钰瞧她这个样子有些好奇,于是放下水盆,转头问道:“小姐这是藏什么藏得这么紧?”

  其中带了一些打趣的意味,让沈焉知更显紧张了几分,“我能藏什么?你可别瞎说。”

  青钰笑而不语,这反而让沈焉知的脸色魏红,有些气急败坏,只是这情绪还没持续多久,她就突然想起青钰或许是个能出主意的人,于是问道:“如若有人送了你一件东西,这东西十分重要,那你该如何处置?”

  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可片刻之后,青钰便想到沈焉知藏起来的东西,便直接回道:“小姐若是要,就拿着,不要便还回去呗,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如果是已经接下来了呢?”

  “那就好好收着。”

  沈焉知这也算明白了,不和青钰说清楚,那她就一直想不清楚,于是直接说道:“我是问你,该如何保管它才最为妥当。”

  闻言青钰眼睛一亮,嬉笑着回道:“莫不是秦王殿下送给小姐的东西吧。”

  被说中了,沈焉知的面色更红了几分,支吾了半天,最终有些咬牙切齿,“问你你且回答就是,哪有这么多话。”

  青钰狡黠地笑了两声,当她是默认了,于是一边想着秦长涣会送什么东西,一边提议道:“既然是重要的东西,小姐就随身带着最好。毕竟看小姐现在连我都瞒着,估计也是不想被旁人看见,如此一来带在身上才最为妥当。”

继续阅读:【二十六】国公府安稳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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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知公子非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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