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钰之所以那般提议,也就是想让沈焉知和秦长涣之间的进展更快一些,而沈焉知还真就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甚至还觉得她说的不错,于是第二天早上就直接去了一家首饰铺子,着人做了个吊坠,把那印鉴装在里头。
印鉴本就不大,即使是做了个四面镂空的盒子给挂在了脖子上,看起来也不至于突兀。
青钰见她这般小心对待,便十分好奇那四四方方的东西是什么,只是沈胭脂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她也就没有去追问,当然那带着调侃的目光却是绝对少不了的。
“你若是再这么瞧着我,我可就翻脸了。”沈焉知也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接触到那样的目光了,只觉得让人浑身不自在,于是便说道。
青钰知晓自家小姐的性子,压根就不把她这句威胁当回事儿,反而笑她道:“小姐这么害羞做什么?你与殿下有婚约,就是再怎么亲密,那也没人能多说什么,如今小姐收个礼就这么不好意思可不行,那迟早都是得习惯的。”
沈焉知以往最喜欢青钰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今日一瞧却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了,只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咬牙道:“你若再这样,以后我可不带你出来了。”
闻言青钰吐了吐舌头,又道:“小姐若是不带我,那就只能带青渠姐了,她那张嘴可比我毒得很,虽然不会好奇这些事情,可讽刺挖苦的话却不会少,小姐可要想清楚了。”
大约是因为青渠比沈焉知年长两岁,也经历过不少事情的缘故,在过去几年的相处之中,沈焉知总觉得青渠在面对自己之时,总是会像长辈一般事事对她管束教导。
起初与青渠相处的时候,沈焉知还真是因为她这样的管教觉得不怎么高兴,闹了有小半年的别扭,现在两人关系能这么好,也是因为她知晓青渠待她是真心。
至于青渠为何这般,沈焉知想着,估计也是自家娘亲施加给她的压力不小。
要知道从小到大,沈焉知那是连国公夫人的话也不怎么听,国公夫人却将管教他的事情交给了青渠,也难免她会那般严肃。
“你且把这些话记好了,回去我便与她说去,看看你还敢不敢在后头说她坏话了。”沈焉想起青渠,便又威胁了青钰一句。
青钰和沈焉知一样,对于青渠是一点都招架不住,哪里敢主动去招惹?于是这下的威胁就奏了效,让她连忙讨饶了几句。沈焉知也没跟她的计较,毕竟她也明白,青钰可没有半点是真要说青渠坏话的意思。
两人逛了会儿市集,买了些看上眼的东西,这便回去了,只是让沈焉知没有想到的是,国公府安稳了那么多年,终究是要不太平一次了。
沈焉知回到府里的时候看见管家,便问了他一句国公与国公夫人在何处,然而一向笑意盈盈的管家此时却略带愁容,听见她的问话,也就只能如实回说两人都在自己院子里。
对此沈焉知根本就没有多想,只是在自己屋里待了两个时辰,都没有看见国公夫人来她这边,于是她也就去了两人的院子之中。
在自己家里,沈焉知那是从来都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等她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国公夫人还没收回去的眼泪,当即不知为何就冲了过去,然后十分嘴快地对国公说道:“你是不是又拿我娘撒气了?”
要说起这个,其实沈焉知确实是冤枉了国公,毕竟国公虽然是公认的脾气坏,却也从来都没有因为怒火牵连过自己的夫人,最多是训斥沈焉知,也是建立在她犯了错误的前提之下。
只不过沈焉知犯错误的次数,基本上都能赶上国公生气的次数了。
被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了一句,国公险些就要骂她,只是今日实在是没那个心情,干脆就摆了摆手,让国公夫人给她解释去。
国公夫人本就不想让沈焉知知晓这件事情,此时赶忙擦干了眼泪,然后摆出一个笑容来,对沈焉知说道:“你爹他没说我,就是我自己心里难受。”
这话一说出来,反而是更加让人觉得不可信,沈焉知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依旧坚定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娘,你别怕他,他若是欺负你了,你尽管与我说就是,大不了咱俩一起离家出走,也好过天天看着他这脸色。”说着还对国公哼了一声。
国公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口中骂道:“要走你自己走去,这几天我就是对你太好了,给了你胆子在这胡说八道,我倒要瞧瞧离了府,你能去哪儿。”
沈焉知被他这么一说,也不以为意,只是想到或许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便道:“你不让我娘说,还不让我说了是不是?你若真没错,就与我说说是什么事情。”
其实这些年来,国公与国公夫人有什么事情几乎都是瞒着沈焉知的,而沈焉知却也不喜欢这般,虽说她也明白他们这是为了自己,只是总是这般置身世外,也实在是让她心中过意不去。
这便是她如此问的原因之一,她想着就算自己提不出什么建议,也不能分担多少,可至少让她对于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心中有数。
国公也看出她的心思了,只是他一贯也就不会与沈焉知说这些,何况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地重要,于是嘴上就敷衍的两句。
“和你没关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说着就要赶人离开。
沈焉知不依不饶,这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样子,看得国公与国公夫人都是一阵无奈,最后还是国公放缓了语气,对她说道:“这些事情哪怕你知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你且放心,我与你娘肯定能摆平。”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焉知也明白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悻悻而归。
但这件事情她还是记在了心上,准备哪天自己去打听打听。
不过沈焉知也知道,仅凭自己也打听不清楚的,她思来想去,最终干脆就去找了秦长涣,反正在她开来,国公操心的无非就是朝堂上的事情,而这种事问秦长涣,应当是能答案的。
自打两人定亲一来,这还是沈焉知第一次主动上门,那秦王府明门口守着的小厮显然是不认识她的,只是秦长涣那样性子的人,府里又怎会有懒散之辈,于是小厮一见到有客人来,就十分规矩地让沈焉知稍等,自己则是立即进去通传。
小厮年纪不大,似乎是鲜少接待道客人,都走了十几步了才想起回来问沈焉知的身份,但见那羞窘的模样,沈焉知便也想当然地以为他是新来的,却殊不知这秦王府还真的没什么人敢上门,这才让小厮连客人的身份都忘了问。
也不知是否因为来的是沈焉知的缘故,小厮才进去没多久,秦长涣就亲自过来了,他见到还真是沈焉知本人,心里有些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有着欣喜,只是他面上除却又柔和了几分之外,倒也没什么变化。
“我今日过来找你,是因为我家中的事情。”沈焉知也没和他客套寒暄,等到进了府里坐下,她就和秦长涣这么说明了来意。“你可知晓我爹在朝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在两人进来之时,秦长涣便已经让下人们撤了出去,自己亲自为她添了一杯茶,而后听见她这么问,便思索片刻,回道:“这几日朝中事事安稳,国公应当不曾有何麻烦。你且与我说说,国公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沈焉知闻言,心想难道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一想国公与国公夫人那样也不想没事的样子,便如实回道:“我瞧着她们那样应当是有什么棘手的麻烦,可也正是因为我爹什么都不与我说,我才会想着来问你,毕竟我也不知道能问谁了。”
沈焉知说的这是实话,因为之前她深知自己是女儿身的缘故,凡事都小心的很,就算“花天酒地”,与那些富家公子也真没多少接触,此时她要问朝堂上的事情,也就只有秦长涣这么一个人选。但即便如此,这样的话听在秦长涣的耳中,也是十分地受用,让他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事情我会为你打探清楚,你也别着急,只等着我的结果就是。”
听见秦长涣这么说,沈焉知也就安心了一些,这便道了谢,之后两人之间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沈焉知就想着告辞离开。
对此秦长涣也没拦着,毕竟看她也挺着急,此时还是替她先打听事情最为重要。
于是等到第二天,沈焉知就看见昨日秦王府门口的小厮来了国公府,与她说秦长涣请他过去。
事情这么快就打听好了,沈焉知只觉得秦长涣不愧是秦王,可她心中最多的,还是迫不及待。
跟国公夫人说了一声去秦王府,沈焉知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走了,而她却不知晓这一举动让国公夫人十分欣慰,以为这是自家的女儿终于开窍了。
然而沈焉知一道秦王府,就看见秦长涣面色严肃,心里一个咯噔,直觉这一次的事情不会简单。